苏家只有真心掺着假意的疼爱和器重,实则背后的提防和打压,像是对待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仇人。
路家和苏家,他都是外人。
那种突然之间被他们阖家欢乐刺痛的心情,和刚才他看着金愿和和浴室里那个男人互动,一模一样的心情。
他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个外人,被生生排挤在一些东西以外。
“前男友?”待金翼开了他的行李箱,扯出两件衣服滚去浴室,苏哲尧已经在脑海中把这两人可能的关系排除到只剩下“前男友”和“男闺蜜”两个选项。
总之不是现任,否则对方不会这么淡定。
前男友和男闺蜜,很难说这两种关系哪一种更为亲密,但无论是哪种,大半夜拖着行李箱来打搅一个女孩子,尤其在看到她身边还有一位男士,非但不避嫌,还厚着脸皮要留下过夜,都是无比挑衅的行为。
长得太漂亮的女孩子,通常不太可能有纯洁的异性朋友,想到这里,苏哲尧排除了男闺蜜的选项。
“怎么猜出来的?”金愿强忍住笑,回忆起他前面那句“多人运动”,实在没有办法不顺着他的台阶逗逗他。
“他来过你这儿。”
“还是去年了。”
“现在来找你干什么?”
“想……我了?”
金愿瞄了眼磨砂门,里面暖调黄光微微透出,她心里盘算着在沪城金翼可能找到的工作。
好点的餐厅服务员不行,金翼不会英语,而且听不懂沪城话;司机、门童不行,他没有驾照,科目三考试五次机会全部挂科,左小梅气的没再浪费钱给他报一次名;安保不行,他太瘦了唬不住人……
愁人。
苏哲尧站起身来,静看她两秒,金愿以为他要走,问他:“你喝酒了不能开车,要找人来接你一下么?”
“这么急着赶我?”他手伸进裤子侧袋,摸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两步走到床边坐下,刚刚好就坐在方才金翼坐过的位置。
“坐过来。”苏哲尧修长的手指在身侧点了点,叫她。
金愿不知被什么驱使,照做。
屁股刚挨上床单,被苏哲尧一只手稳住一边肩膀,“张嘴。”
“啊?”金愿出疑惑一声,嘴巴刚好张开。
苏哲尧拧开西瓜霜喷剂的盖子,拿手指在她脸上可疑部位戳了戳,“是这里面吗?”
金愿点点头,由着苏哲尧将瓶嘴伸进去,对着创面处挤压瓶身,细沙质地的东西喷在她痛到麻木的创口处,苦味袭来,苦得她即可分泌些许口水,想一口咽掉这玩意。
“这东西比含片类的药效果要好,就是有点苦。”他说的云淡风轻。
金愿逞强:“姑奶奶我什么苦没有吃过,良药苦口,苦说明你喷的位置特别准。”
苏哲尧对西瓜霜非常熟悉,小时候他挑食,全家人都惯着他,任由他只吃自己喜欢的菜和水果,绿色的蔬菜和动物内脏他一概不尝,小升初那半年口腔溃疡反反复复就没好过。
起初他只当是天热上火,可是到了冬天也是如此,西瓜霜喷剂都用了好几瓶,到最后苦味都尝不出了,看了医生才知道是挑食导致的身体缺乏维生素b2。
苏哲尧吃了几个月的维生素片,又强迫自己接受了几道蔬菜,后面症状才有所缓解。
没有人在意他是否挑食,大家都一味地顺着他,腻着他,他知道那些肆意放纵的甜就是极具迷惑性的烟雾,最后都会变成西瓜霜凶猛刺激的苦,所以他越来越克制自己,避免自己迷失在那些虚无缥缈的诱惑里面。
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