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月黑风高。
在大内宫的一个偏角,一阵幽灵的女声正在回响,那声音唱的断断续续的,带着幽怨。如果周则景在场的话,一定能立即觉察出来,这与她当时在奇石旁边听到到女声极其的相似。
随着一声“吱呀”一声,那早已经枯朽的门被人推开,原本依着窗户,哼着歌的少女停止了那断断续续的歌唱。
她如今眼下乌黑,原本圆润娇嫩的脸早已经干瘪,她的颧骨突出,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如见更是透露出病态的白,偏生她的眸子乌黑,极其明亮。
她那如青丝般倾洒的头已经变得有些稀疏了,她穿着红衣,不肯摘下身上的银饰,哪怕衣服已破,哪怕她很已经饿得瘦弱,她轻盈的身子如今已经瘦骨嶙峋,她紧紧盯着来人,宛如一个枉死的恶魂。
她似乎精神已经不大正常,痴痴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如果我是你,至少会买了银饰,去向门口的侍卫换些吃食。”
那声音温柔如水,有一股难以掩饰的笑意。
她眨了眨眼,清泪瞬间而下,她像是悲伤至极,但竟是也笑了出来,她缓缓抚摸着她腕间的银饰,“容玉说喜欢我穿这件,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我穿着他最喜欢的衣服,我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他迟早有一天会来见我的。”她有些癫狂的笑着。
那人无言片刻缓缓说道:“没有芙香,你就如此疯癫了吗?”
圣女的表情一凝,“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 那个人淡淡道,“你每日早晚膳后,必点一支。此香闻之让人迷情,长使此物,会使人容颜更动人,身怀异香,一举一动都勾心动魄,让他人痴迷自己。但是就是会使人不孕不育,还易通过些房事手段影响另一个人,‘服此物者,夫妻双方,大多齐齐暴毙。’你不敢让陛下知晓,你又不愿意离不开它,如今族内与你断了联系,你没了芙香,竟是活成了这般模样。”
圣女双手颤抖,“……你怎么会知道?”
那人笑了笑,“不仅如此,我还知道那芙香昂贵,且只生于苗寨,每月初三,都会又寨内的人送至大内禁宫。你派去的黄门、每日用药的量数我都一清二楚。”
圣女的身子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她的手已然是骨节突出,“……是陛下让你来的,从很早开始、陛下就在调查我,他就在怀疑我!那……他为什么还愿意宠爱我!”
那人轻轻摇了摇头,他的语气重含着笑意,“是我自己。我能看到这宫内所有人所有事,只要我想。无论是谁,哪怕是陛下,我也能看到。我也是能看到的。我不妨告诉你,你此刻在这里受苦,而现在的陛下在与淑妃娘娘行云雨之事,他可一点也记不起你了。”
圣女的身子一颤,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你……他……你怎么会知道……”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微微一笑,“我脑子里的东西,它能干任何我想干的事情,只要我愿意。”
圣女缓慢地摸上了一把刀,缓缓藏于袖中,她不相信面前的人说得疯话。她只知道,他是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带任何人,而自己芙香的秘密,最好是能永远不被任何人现!
她冲出去,将袖中的刀拔出,直直向她胸口击去。
她自从进入冷宫后,从未吃过一顿饱饭,这次一击,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下一刻,她看到自己面前一阵蓝光闪过,不由分说向她袭来,下一秒,她原本向那人击去的力量竟然直直地反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