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那被褥开始蠕动。
她这才缓过了劲,她蹙起眉头,有些犹豫得缓缓掀开了被子。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她怀里探出。
一瞬间,周围有些尴尬的死寂。
“啪”的一声,周则景下意识一巴掌打在那脑袋上。
被盖着的被褥猛然被掀开,周则景立即将那小小脑袋拎了起来。
那小脑袋挣扎着,想要挣脱周则景的手。
周则景这才将他看清。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体格瘦弱,他本来不多的头被勉强盘了个型,头戴银镶猫眼石冠,身着暗红色绣云纹圆领袍,好一幅雍容高贵的打扮。
他在被褥里滚了一圈,头冷乱,又被周则景桎梏住,双眼泛红,他显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屈辱。
一个猜想在周则景脑海中浮现。
“殿下?”
“正是孤,大胆!你还不放……啊!”
周则景陡然放手,那少年重新又跌回被褥当中。
他赶忙狼狈地起身,本来年岁极小,身高也不甚高,他拼命站起,也堪堪必坐在床褥上的周则景高上一点。
“周……周……你这贱人!”他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又大声道,“你袭击储君,你该当何罪啊你!”
他双眼微红,明显气急,却因为知道不能输了储君的威严,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周则景只是盯着他瞧。
她的眸子很淡,嘴唇抿起时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就用这双疏离的眸子静静看着他。
半晌,周则景不见动作,天子有些愠怒。他原本被羞辱泛起湿润转而被羞愤替代。
从来没有过,一般这种时候,他一旦摆出这种微怒的语调,他身边所有人都会跪下,任他心意摆布。
正在他快要盛怒之时,周则景一把翻下了床,隆冬时地板凉得透骨,周则景光脚站立,却也是毫不在意。
小太子看不出周则景在想什么。
只见周则景“噗通”一声,双膝贴上冰冷的地面,她垂眉俯,疏离的眸子被乌黑遮住,她缓缓地磕了头。
这时,小太子才听到他一直想听到的话。
“奴婢万死!”
周则景看不见的地方,小太子眉眼不自觉弯了下,随即被红晕掩盖,他扶着被打的脑袋,道:
“你伤了孤,孤要罚你,你认不认?”
“……认。”
“那眼下孤有一事,吩咐你做,做成,孤便不追你僭越之罪!你做不做?”
“……做。”
“好!”太子拊掌。
“孤要你,现在去和母后说,你事务繁忙,无力侍奉太子,愿调离储君身侧。”
听了这话,周则景缓缓抬起眸子,说了句让他意外的话:“不成。”
“什么?”到底是小孩子,小储君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原本一脸志在必得的表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