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父子四人目光一同投向谢玄,略感惊讶。
谢家的代表历来是谢峻,如今却由谢玄出面,代表整个谢家。尤其是谢玄对江羽的感谢,其中蕴含的信息颇多。
谢玄淡然一笑,从容说道:“贤弟我二人,在咸阳相识,金陵共患难,可谓生死之交。你曾问我是否愿意成为谢家的接班人,我当时应允了。”
“实则心中并未抱太大期望,那任务艰巨,几近遥不可及。”
“未曾料想,今日竟成真了。”
“在家中,谢峻已被父辈赶回吴县守护祖宅,而我被指定为谢家的继承人,即将随父学习,并在朝廷中任职。”
“这一切,若非贤弟在朝堂上力挫谢峻,谢峻也不会如此狼狈,被家族舍弃。”
谢玄诚挚地道:“这些,都多亏了贤弟。”
顾喜插嘴道:“谢峻被弃用,一方面因他在朝堂上的失态,更重要的是,小师叔离宫时曾与尚书谢交谈。”
“小师叔言及尚书谢的辛勤付出,才有今日晋国和谢家的辉煌。他还询问尚书谢,一生英明,身后之名该如何安排?谢家的未来又该如何规划?”
顾喜继续说:“小师叔直言谢峻无能,德不配位,谢家将有灾祸,这是小师叔的警告。”
谢玄闻言心惊不已。
他原本以为是江羽在朝堂上的对决让谢峻颜面扫地,没料到还有这段秘闻。
谢玄再次庄重地说:“贤弟之助,谢玄铭记在心。若有需要我之处,只要不损害谢家或晋国的利益,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江羽笑着回答:“兄长过谦了,其实尚书谢早已看清谢峻的本质,心中早有打算,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谢玄道:“贤弟太过谦虚,来人,将礼物呈上。”
仆人抬着一只箱子走进来,谢玄解释道:“昨日狱中,贤弟提及说服晋国后,还将游说齐国,前往齐国需些盘缠,所以我备了些财物。”
“此外,还有一封书信,记载了谢家对齐国大致状况的理解。”
“一切都在信中,贤弟闲暇时可细细阅读。”
谢玄起身,亲手捧起书信,送到江羽面前。
江羽接过信函,心中暗赞,果然不愧是谢玄,行事周密无疏漏。金银不过是表象,实则这信函才是关键,它将助力江羽在齐国的奇幻旅程。江羽回应:“兄长费心了,多谢。”
谢玄微摇头,继续言辞:“贤弟,我代表谢氏一族前来,欲化解谢家与贤弟之间的纷争。谢峻办事失当,已受到应有的惩处,望贤弟勿因他一人之过,而误会整个谢家。”
江羽道:“谢兄,多余的话语不再多言。来,以酒释恩仇。”
“好,以酒释恩仇。”
谢玄宽慰地叹了口气,举杯共饮,与江羽一同干杯。酒后,谢玄心无挂碍,转而与顾喜、顾长策等人谈笑风生。
众人畅谈,气氛热烈无比。直至午时将尽,酒宴才告一段落。谢玄缓步离去,江羽暂居顾府休憩。他于后院屋内坐下,执笔书写家书。
“玉瑶吾妻,见字如面。”
“自离咸阳以来,思念如潮涌。人言心安之处即故乡,你在咸阳,我心亦在咸阳。金陵虽繁花似锦,却不及你在我身旁的一瞬。”
“此刻,心中涌动一曲小令。”
“何谓相思?独酌,长亭,对月空。是否能更具体,冷月,孤风,却含深情。还能再具体吗?想你!”
“珍重身体,静候我归。”
江羽信毕,便寻到顾长庚,请他安排信使传递家书。家书送出后,江羽小憩片刻,醒来时已近黄昏。梳洗完毕,仆人禀报:“江先生,大公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