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堂摇头失笑,“这恐怕不容易。咱们家买不了那大鼎。”
倒不是他认识那鼎,他纯粹是以材料分析的。那大鼎一就是用青铜制成的。他之前去找铁匠买锅,到有人想用青铜定制东西,哪怕有保,也只能打制不超过一斤以上的东西。
那大鼎少说也有几十斤,想来以他们的身份,铁匠不敢给他们做。
林福全摆手,“不说那大鼎。就是用大锅煮,我也请不起。你瞧瞧来了多少人啊。从祠堂门口一直排到那贞节牌坊。这得上万人了吧一般人家谁能请得起”
每人一份怎么也有两斤菜。就按照最便宜的萝卜白菜来说,一文钱两斤,就得十吊钱。这还不包括五种肉和调料,这算下来请一次福锅怎么也得十吊打头。
不是家底厚的人家根本请不起。
林满堂摇头失笑,“大哥,兴许有一天你真能请得起呢一辈子那么长,现在别把话说得太满。”
林福全拍着吃撑了的肚子,憋不住乐了,“那感情好。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林家才是真的起来了。”
他也不知想到什么,颇有些感伤,“想当初咱爷临走时,还跟咱们小辈们说,要是有一天咱们有出息了,一定要回老家光宗耀祖,让那些狗眼人低的族人就后悔去吧。”
林满堂一怔。那都是六十年前的事了,就算他们真有一天能出息,可那些给他阿爷气受的人族人也都作古了吧回去还有意义吗
林满堂摇头失笑,没当一回事。
正月初七,林满堂带着林晓特地去了文先生家。
文先生得知他想送女儿到学堂读,不免有些诧异,“这学堂里都是男娃,晓晓已经八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将来对她名声有碍啊。”
林满堂有些犹豫,在乡下生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名声有多重要。
像那刘小杏私奔二十多年,村里人还津津乐道,他可不想他的女儿被别人天天议论。
文先生见他踌躇,给他出了个主意,“内子也识些字。不如就让内子教她吧。”
林满堂眼睛一亮,“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嫂夫人”
文先生摆摆手,“内子平日里闲着也是闲着。能有个女弟子,对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儿。”
林满堂自是高兴。
文先生便去里间叫了文娘子出来。
文娘子三十来岁的年纪,长相秀气,身材瘦弱,着弱不禁风。
林满堂对她并不陌生,倒不是他专门打听别人的,而是这人被村民们念叨的次数仅次于刘小杏。她嫁给文先生十来年,未曾生下一子半女。
也因如此,文娘子很少与村民们来往。
文先生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哪怕媳妇不能生育,也从未想过纳妾。
到娘子整天闷在家里,总担心她会闷坏,便想借这个机会,让媳妇多与外人接触。
林晓上前给文娘子行礼。
文娘子哪受过这种待遇,尴尬得不成,扶她起来,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方丝帕,“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这帕子是我自己绣的,就送你吧。”
别人拜师送的是文房四宝,她这先生送的是帕子。
不过林晓半点不觉得这做法不伦不类,反倒觉得这绣活很是精巧,连连向她道谢。
文娘子见她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再加上又多年未曾有个孩子,慈母心泛滥,竟是越越喜欢。
正月初八,县城各铺面都开门了,林满堂带着媳妇和女儿去县城买个下人回来。
到了县城,林满堂一家直接到牙行,有个人牙子出来接待。
得知他们想要个老实本分的妇人,人牙子便叫了十几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