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越淡定朝前方一指。
蓝色硬塑料薄板搭的简易棚子,缠着点红蓝条纹相间的塑料布,一盏功率不高的小瓦数白炽灯透出的光亮,成了阴云之下,这个摇摇欲坠的最后空间里,一点点光明的慰藉。
“在这里吃!”
凌子越长腿一迈,走向那个棚子,顾炎没有选择,只能跟上。
“老板,面还有吗?”
“有!”
凌子越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跟老板很熟络,自己找了个靠边的小桌子坐下,就是这简易的塑料小板凳太矮了让他这一双长腿有些无处安放。
“两份肉丝炒面,多加辣!”
“好咧!”
尽管生意冷清,老板还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待。
顾炎的视线定在了这个熟练开火端锅,用大铁勺舀油操作的老板身上,倒不是因为他多么精湛的厨艺,而是他身后正背着的一个襁褓中,睡的香甜的小婴儿。
烟熏火燎里,这个黝黑的瘦的双颊凹陷的男人,满身都是生活的磨难留下的烙印。
顾炎只觉得喉咙干,回过神之后,他现对面的凌子越那双鹰眼也正在看他。
他急忙收回视线,同时手脚麻利的老板,也将两盘炒面送到了他们面前。
“老板,这是你闺女吗?这么冷的天还背着一起出来做生意啊?”
顾炎刻在dna里的专业素养的本能,还是按捺不住。
老板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办法呀,生活所迫,钱都投在这个房子里了,还要还贷款,说好去年交付的,直接就烂尾了,老婆身子也坏了,在医院躺着要钱,我得一个人带着她,也没法工作,要不是大家照顾,帮我在这支了个摊,日子怕是更难熬。”
“那为什么不到马路边,人群密集的地方去摆,在这儿还是有点偏啊。”
“也摆过,隔三差五有小混混来闹事,我不想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