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侯的夫人?也不是多了不起,看她那架势,她还当是皇帝的妃子呢,红袖收回手书,亦进了书院。
红袖一路跟在平西侯夫人的后面,心中微感诧异,他们的儿子不会同在一个屋子里念书吧?
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等走近时,看到前面空旷的庭院中,两名学子扭打在一起,四周围着看热闹的人。
红袖摇了摇头,这帮富家子弟不好好念书,成日只知道打架斗殴,正悠然地看着戏,突然间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她的儿子,这会儿他正骑在他人身上狠命地揍人。
红袖内心一惊,连忙过去要劝架,不想又有人抢先一步,正是走在她前面的平西侯夫人,只见她冲上前拽起楚怀瑜,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嘴里还骂道:“你这小畜生,竟敢打我儿子。”
楚怀瑜被突然冒出来的妇人打蒙了,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红袖先是愣了下,等反应过来,立刻火冒三丈,也冲了过去。
那平西侯夫人气不过,还想继续打,就在她扬手落下的瞬间蓦然被一股力量挡住。
红袖一手握住她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她的脸上,直接打下她脸上一层粉,斥道:“你是哪根葱?竟敢打我家小郎。”
楚怀瑜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先是一怔,然而皱起眉头,不满地道:“你跑过来做什么?”
红袖回眸瞪了他一眼,无声地道:“闭嘴。”看着他被打得泛红的面颊,她心中火气更加腾腾地往上窜。
平西侯夫人也被打蒙了,等回过神,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怒瞪着红袖,“你是何人?竟敢打我?”
红袖冷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打你?我是楚怀瑜的姨母,你敢打他,我就敢打你。”
平西侯夫人闻言心生退意,一回头看到自家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而楚怀瑜一点伤都没有,护子心切,顾不得许多,更何况,她儿子是被打的那一方,她占理。
“你别以为有楚相公给你们撑腰,就能够仗势欺人,这世上还有王法,轮不到你们随处撒野。”说着就要冲过去打红袖。
红袖原本想反制她的,却看到前方夫子领着人匆匆赶来,便顺着她的推势,“哎呦”一声,娇躯往后一倒,跌落在地,那柔柔弱弱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的那股狠劲。
楚怀瑜看到红袖被推倒在地,怒道:“你这臭婆娘,竟敢推她。”说着就要上前揍人,却被红袖伸手拽住了衣袖,“小郎,我没事,不许打人。”她娇弱地道,双眉紧蹙,却不像是没事的模样。
红袖话音刚落,夫子就带着几人赶到,其中一人是新上任的山长,刘旬。
他看了眼跌在地上,楚楚可怜的红袖,又看了眼满脸怒火的平西侯夫人,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红袖等人被带到了一书房里,刘旬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前,红袖与平西侯夫人坐在他的对面,楚怀瑜和赵子昂分站在两人身侧。
“山长,您刚来可能不知道,这楚相公的儿子楚怀瑜一直欺负我儿子,我儿子已经不是第一次挨他打了。”平西侯夫人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与刘旬诉苦。
楚怀瑜一听她的话就忍不住张口反驳:“谁让他弱……”
话还没说完,就被红袖伸手捂住了嘴。
红袖暗暗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许说话,楚怀瑜也回瞪了她一眼,虽是不服,但等她放下手后,他还是不说话了。
平西侯却抓到了把柄似的,连忙与刘旬道:“山长,你看看,他就是仗着自己是楚相公的儿子,在书院里无法无天,随意欺负人。”平西侯把自己的儿子拉到怀中,抚着他的脸道:“你看看,这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我可怜的儿啊。”平西侯夫人知道自己方才跋扈的模样落在了他们的眼中会让他们偏向红袖那边,这会儿也哭着做出一副惨状,以博取同情。
刘旬看了眼红袖,示意她说话。
红袖看向平西侯夫人,很是冷静地道:“这位夫人,你别急着哭,也别冤枉人,我外甥在书院里一向与其他人和睦相处,何时与其他人结过怨?你不如问问你这儿子,到底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才讨了这一顿打。”
赵子昂听到红袖这一番话,瞬间慌了,下意识地道:“我什么都没说。”
红袖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我外甥还能平白无故的打人?夫人,你这儿子十分会说谎,不知道是天性如此?还是受了父母的影响……”
平西侯夫人闻言怒不可遏,“你别指桑骂槐,我儿子就算说了不好听的话,他也不应该把人打成这样。”
红袖面色平静地反驳:“那可不是不好听的话,而是十分歹毒的话,我问清楚了,你的儿子骂我外甥是个没母亲的杂种,这种话出自一孩子的口中,可见他的父母多么的没教养,才教出这么个没教养的儿子。”
“难道不是么?”平西侯夫人平日里虽是凶悍,但到底没有与人在外头如此吵过架,一时失了冷静,口不择言道。
红袖一怔,却没想到她竟然急到把刀子主动递到了自己手上,连刘旬听了她这句话也不禁皱了下眉头。
红袖摇了摇头,叹道:“夫人,我总算是明白你儿子为何能说出这种话了,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方才,你打我外甥那一巴掌真是狠啊。”红袖也拉来楚怀瑜,心疼地摸了摸他红肿的脸,痛心道:“他们两个孩子只是互殴,你一大人却对一孩子下如此狠手,你的心好狠毒啊。”
楚怀瑜这会儿也学精了,低下头,默不作声,做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