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安淡淡笑了起,“那都小时候事儿,记得了。”
俩一一个竹管,把猪皮吹暴涨了起,钱晨光舀了桶里开水往猪身上一层一层浇。
一直烫到猪皮白,毛孔清晰可见,他才扔了水瓢,拿了刀唰唰给猪脱毛。
刮干净了猪皮,钱晨光让他们把猪翻过,四肢朝上,拎起刀对准了猪下颔处扑哧捅了进去。
“哗啦啦……”
一阵利索割裂声过,猪肚子被整个剖了开,露出里面花花绿绿内脏。
钱晨光让王氏拿了盛内脏盆子过,又换了把尖刀,把猪心猪肝猪肺子什全都剃了下。
到底干了多年杀猪匠,手法干净利索,把村里瞧热闹看津津味儿。
“嫂子,过拿猪肠子!”
清理完猪肚子里最东西,钱晨光将一大堆冒着热气猪肠子放进了盆子里,叮嘱道:
“用草木灰洗,加上盐使劲儿搓,里外多搓几遍才能去味儿!”
“洗猪肠子最费事儿了,就怕个!”
瞧着那一大盆臭烘烘猪肠子,王氏熏直皱眉,“洗干净爱吃,一年家杀猪,洗猪肠子熏两天吃下饭。”
晨光媳妇赶紧接了过,“嫂子你收拾别去,弄惯了个,交给!赶紧洗好了一会儿就能灌血肠了。”
“那敢好!”
王氏笑合拢嘴,“你们两口子可真帮了大忙了!头多割点儿去,熏了留着吃!”
“要!”
晨光媳妇瞪了她一,“给那些鸭羊小猪子嫌够,家院子里都快养下了!”
“可咋!”
王大娘凑过笑嘻嘻说,“你家了大财,连带着们几家子都好过了!
妮你就别给个给那个了,头们想吃了,再找你要一样?”
“晨光婶子,王大娘,你俩可想好了!”
李翠兰打趣道,“娘平时可一文钱都要穿到肋条上,如今给你们要,头再要你看她舍得?”
“去你娘!”
王氏又气又笑,赶着要拍她,“挖苦你娘嘛,看你皮了!”
李翠兰连蹦带跳躲开掌,“别打别打!娘再也敢说你了……”
一院子笑像炸开了锅。
钱长安静静看着娘几个说笑打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那个富丽堂皇宫殿,倒像个一丝烟气息牢笼了。
他极爱干净。
宫殿里伺候都知道,七皇子目光所及处,绝能一丝灰尘出现。
因子郁,厌烦吵闹声,宫里都要穿着厚底软鞋,连走路都尽量出声音,才敢过伺候他。
谁能想到堂堂大显国七皇子,如今在破旧土坯房子里,衣襟和手上沾了猪血在杀猪?
院子里声鼎沸,吵耳子都要炸了似,他非但一丝怒,反而觉得充了烟气场面十分可亲?
钱长安也察觉到自己角上扬,深邃眸子里散出柔和光芒……
“扑哧……扑哧……”
钱晨光用锋利刀子剃剥猪骨,动作熟练将猪前儿卸了下。
钱长安忙接了,放进准备好大土缸里,就看钱晨光换了一把斧子砰砰砍脊骨,碎飞溅到处都。
“相公!”
苏禾苗忽然冲他招了招手,笑嘻嘻说,“你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