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汀听说后吓得脸白:“沈大人所说的疟疾在这一带叫做瘴病,哎呀呀,你们知道吗?许多年前武信侯史老将军率三万北地大军初来这里征伐大理国时,将士也是染上了这种瘴病,死伤近九成,史老将军战死,全军皆没……”
“隋大人,”赵蟾桂心急地说道:“你说这个吓唬我做什么?快找大夫啊,这一带谁的医术好些?”
隋汀蹙了眉道:“史家后来专门从京城聘了一位名医来军中坐镇,要说治这个病,只他一人可以药到病除。要不,史家军怎么能连年打胜仗呢……”
“此地离史家军的驻地,安远县不远,二百多里地,”他说道:“要不,阁下带着沈大人的帖子去问问史将军?”
当地的医生治北人初来乍到染上的瘴病……见效很慢不太管用。
赵蟾桂同沈持说了。
沈持:
“……”
古代的医疗条件比他想象恶劣多了。
“先找个当地的大夫开一副药喝,”他虚弱地说道:“要是不见效再想别的法子吧。”
赵蟾桂看他一直冷得在颤打摆子,说道:“隋大人,麻烦你先请大夫来给我家大人看着,我这就去安远县找史将军一趟。”
沈持:“千万别,这太冒昧了。”
“大人你都病成这样了,”赵蟾桂说道:“还在乎这些虚礼,再说了,咱们上回在通州府就欠了史小将军一个人情,这回再多欠一个又何妨,后面一块还她就是了。”
沈持张嘴要说什么,胃中胆汁逆流,吐得他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蟾桂出了门,花重金找当地人雇了一辆马车——昨日腹中闹腾了一夜,他实在骑不动毛驴:“去安远县,你跑得快些,我给你两倍的车马费。”
“好嘞。”马车夫咧嘴一笑,玩命地催马赶车。
……
驿站这边,隋汀给沈持找了个大夫来,先开了一副汤药煎水喝下。头两天他还有些意识,到后来沈持大概陷入了昏迷之中,他只记得每天都有人来灌他汤药,一碗接着一碗,喝下去出些汗清醒会儿,但很快高热又会卷上来再度烧得他神志不清……
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
也不知是第几天夜里,换了个人来给他灌药,那药太难喝了,他几乎以为出现了幻觉,穿成了武大郎被潘金莲摁着灌毒药,边灌边说“大郎该喝药了”……他吐了灌,灌了吐,到黎明时分才不吐了,而后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咦,高热退了头也不痛了。
沈持睁开眼,看见赵蟾桂趴在他床边睡着,头乱糟糟的,脸黄巴巴的,看来守了他一整夜。
“赵大哥?”他轻声唤着。
赵蟾桂一下子转醒:“大人……你,你醒了?”他伸手摸摸沈持的额头,拔高了声音:“哎呀,退烧了,退烧了……”
这都第六天了,再不退烧人要烧出个好歹来。
沈持:“赵大哥,今儿初几了?”
“大人,这都五月二十九日了,”赵蟾桂说道:“你病了六天了。”
沈持:“……”
赵蟾桂絮叨道:“得亏史将军豪爽,我说大人你得了瘴病,她二话不说就让军中的云
大夫跟着来了一趟。”
沈持:“史将军?”他在说什么,怎么跟史将军扯上关系了。
“大人忘了,”赵蟾桂说道:“那日隋大人说史将军军中有随军的大夫擅长治北人南来后的瘴病……”
沈持眸色一振,他想起来了:“……云大夫呢?”没想到赵蟾桂还真跑到安远县去找史玉皎求助了。
赵蟾桂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啊,云大夫昨日给大人号脉开药之后便回安远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