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绪看着纳赭园这四周的装潢已经开始泛旧,而纳赭园从开业到现在一直是门可罗雀的状态,倒不是他心疼钱,只是这些纳赭园里的姑娘,技艺并不差,一直留在这园子里算是埋没了她们的才华。
“唉。”
萧明绪突然就重重叹出一口气,江图南注意到萧明绪的情绪问道,
“怎么了明绪表哥?”
萧明绪看了眼周围的人斟酌开口道,
“我看这些纳赭园里的姑娘,技巧个个不差,只可惜这园子没什么客人,有些白白埋没了这些姑娘的才华。”
萧明绪此话一出,前头有几个表演的姑娘已经开始悲伤,秋娘听到了萧明绪的话,也是规矩地低着头站在一边,因为萧明绪说的确实是实话。
“那为什么客人会这么少呢,我看这纳赭园的装潢并不差,为什么吸引不了客人呢?”
百里洆不解开口,他当时走进来的时候就是在想,没想到京都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单纯的听曲馆子。
“唉哟,那还不是留不住客人。”
秋娘在一边恨铁不成钢,其他几位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们当初为何会选择来纳赭园,那是因为纳赭园是真的会保护她们这些乐娘,长歌坊虽然是京都里面火爆的听曲馆子,但是那里面的乐娘、舞娘都避不开被客人骚扰的结局,而长歌坊也大概率只会偏向那些客人。
许多人都说,那种烟花之地,清白女子只要一进去,就变得不再清白了,可是她们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若不是家里突逢变故,哪个愿意来这些馆子弹琴唱曲呢。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个什么乐器,你弹得好好啊。”
那位穿淡黄色衣裙的姑娘有些受宠若惊,
“回小姐,奴唤杏儿,演奏的是阮琴。”
江图南仔细观察杏儿手里的阮琴,原来这就是阮琴,她还记得自己高中时候积累作文素材,有一位中阮大师叫做冯满天,他当时便是用中阮弹吉他声,又用吉他弹中阮声。
当时在书上看到的时候,江图南便觉得很神奇,所以江图南一直对阮很是好奇,因为她只是在书上看见过,现在好了,她直接看见活艺术家了。
“你的阮琴弹得真好,我没想到阮琴的声音是这样的。”
看到江图南很是欣赏自己的阮琴,杏儿自然也是高兴,
“小姐若是喜欢,杏儿再给您演奏一曲。”
江图南记得白居易的诗,她记得阮琴可是贵族乐器,这杏儿能够学得如此之好,其中一定历经了艰辛,
“掩抑复凄清,非琴不是筝。还弹乐府曲,别占阮家名。古调何人识,初闻满座惊。落盘珠历历,摇佩玉琤琤。似劝杯中物,如含林下情。时移音律改,岂是昔时声。”
杏儿拨动阮弦,配合着江图南的这诗,倒是将阮琴这个乐器的特点清晰呈现在众人面前。
“好诗,好曲,好手。”
百里洆连连开口称赞,萧明绪也微微点头开口道,
“小南南就不会让我失望。”
江图南心中有些遗憾,其实很多关于阮琴的东西在现代已经失传了,她此时却在想如果能有一台照相机把这些东西都录下来就好了。
“怎么了江小姐,为何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些遗憾?”
百里洆的声音让江图南回过神来,
“我就是在遗憾杏儿姑娘这样好的技巧,在这里有些明珠蒙尘的意思了。”
江图南随后又朝着秋娘解释道,
“不是说纳赭园不好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杏儿姑娘值得一个完美的舞台。”
就杏儿这技艺,放在现代音乐会妥妥得千人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