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要给花城护法,不能分心。而裴茗在最熟悉他的一把兵器面前,分毫构不成威胁
这时,忽听明光骂了一声“这鬼蛮子我砸的时候你能不能别砸砸到老子手了”刻磨却直接无视了他。见那两人微有摩擦,谢怜抓住裴茗,道“裴将军刻磨不相信你对他没有恶意,一定要找你讨个说法你快双手五指并拢,手腕在头顶交叉,从头顶往下压再分开。这是他们一族通用的求和手势。总之先跟他表示你的好意,让他稳住”
裴茗莫名其妙,道“啊”要知道,他们跟刻磨之间的仇,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小误会,那里是摆个手势就能求和的又怎么会让他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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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怜却不由分说,抓住他道“来,先跟我一起做这个动作,让他停下来”
然而,裴茗的手受伤了,被他一抓,嘴角微抽,正欲照做,明光却早把他们的话全都听进去了,抢到刻磨面前,双手在头顶交叉,往下一划,双手分开,对圈内二人得意道“没那么容易”
谁知,刻磨见了他这个动作,双目圆睁,铁黑的皮肤上条条青筋凸起,张开五指,一个巴掌犹如一面铁蒲扇,直接把明光横拍了出去。
那一巴掌挥出去的一瞬间,裴茗和明光都没搞懂发生了什么。须臾,裴茗才回转过来,对谢怜道“太子殿下,我以为明光就很狡猾了,没想到你比他更狡猾,裴某佩服。”
谢怜抹了一把冷汗,道“哪里哪里,惭愧惭愧。”
方才那番话,似是说给裴茗听的,实际上却是说给明光听的。明光听到之后,为了不让他们如意,必然会抢先对刻磨示好。然而,谢怜教的这个动作,根本就不是求和,而是挑衅。而且是半月国语言中,攻击性最强的一种挑衅,大致等同于“砍你狗头、嫖你老婆、杀你全家、刨你祖坟”四连击的威力,刻磨到后,不暴怒才是奇怪。如果换个情形,明光听到谢怜的话可能还会怀疑其真实性,但眼下情况紧急,裴茗的手已经快举起来了,容不得他多琢磨,这才上当。
明光被刻磨一掌打飞后迅速反应过来,想要补救,然而语言不通,他又本能地大吼大叫,起来更像是在咒骂刻磨了。他也试了几个别的手势,比如作揖和竖大拇指,可是,这就相当于一个人刚用最歹毒下流的言辞辱骂过你后,突然求饶示好,未免太没有诚意,还是挨了好几拳头。加上刻磨也懂一些粗浅的中原脏话,边打边骂,明光也有些恼了,两人越打越狠,裴茗简直想给他们呐喊助威。明光眼角扫到这边,十分气恼,忽然一伸手,对刻磨摇了摇,指指自己,再指指圈里的谢怜和裴茗,对着他们两个,重新做了一遍那个叉手分离的动作。
刻磨果然停了下来,皱眉问道“你到底是对我做还是在做他们做”
谢怜心道糟糕,但又不敢贸然开口,因为拿不准怎么样才能哄住刻磨。明光见有转机,继续卖力,转向裴茗时便面目狰狞地重复那个动作,转向刻磨时又归于平静。配合眼神神情,如此反复,刻磨果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同仇敌忾
达成一致后,明光和刻磨再度向圈子逼来。谢怜心念急转,深吸一口气,以半月语高声呼道“小裴将军半月”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刻磨脚步顿住,厉声道“他们两个也在这附近吗”
谢怜不答他,只呼道“小裴将军半月刻磨在这里,你们千万不要过来,赶快逃跑再也不要回来”
他这么喊,刻磨自然以为那两人真的在这附近,而谢怜正在给他们通风报信,通知他们逃跑,当即怒道“没这么容易”喊完便冲了出去,明光道“喂大块头你跑什么他肯定是骗你的,回来”
然而,刻磨已经跑远了,气得明光跺脚骂道“蠢货”
谢怜抹了第二把冷汗,心中由衷感慨“多学一门语言,终生受益无穷”而见明光欲继续劈打芳心,他又举手道“且住你再来,我们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明光道“你们现在还能怎么对我不客气”
谢怜道“你,是不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明光道“什么东西”
裴茗欲言又止,从身后拖出一样事物,道“这么大个东西你都能忘”
他拖着的,赫然是连着小半个腰部的两条人腿。明光一见,神色一凛,道“啊我的下半身”
方才,他一直都是以掌代步,用手撑着蹦蹦跳跳,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种行动方式,居然完全忘记还没把下半身接回来了。而裴茗趁他和刻磨打得厉害,出去把丢在附近地上、动弹不得的下半段拖进了圈子,威胁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只是,这句威胁显得非常尴尬。因为,如果人质是一个完整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裴茗可以把手掐在对方脖子上,或者抓在对方天灵盖上,如此,画面就显得很有震慑力,绝非说说而已。但是,现在他们手中只有一个下半身,那么,他的手到底应该放在哪里,才能不显得尴尬、同时又能震慑住对方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不出来,于是,裴茗只好踩住了他的脚。明光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谢怜也觉得这样子实在太不严肃,委婉地道“裴将军,踩脚没什么说服力,你能不能让他觉得你抓到了他的要害”
裴茗道“太子殿下,你不要说得这么轻巧,要不是裴某不愿做那没品没皮的下流之举,你以为我想踩脚不如你来抓他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