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心想和云礼处,就认真处,”陈莲头疼,“别从你这里把长辈之间的关系都搞得难做。你要是有那份心,我也会帮你。”
陈尽夏本来已经准备走了,听到最后,没忍住停住脚步。
很多事情,她不问,不说,是因为她心里早有答案。
但是有些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要去确认,到底是她把人想坏,还是人性本就如此。
“怎么帮我?和他说我悲惨的过去,让他同情、可怜我?”
“同情和可怜也能激爱。”陈莲耐心地,“真正爱你的人会保护你可怜的那一面。”
……是吗?
可是,谁想要被向下俯视的爱呢?俯视的爱能算□□吗?
同情、可怜、心疼与看轻、嫌弃、鄙夷只有一线之隔。
“我并不觉得我有哪里可怜,哪里需要被同情。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的过去有你想象的那么悲惨,那完好无损地走到今天不更证明我很幸运,很强大,很值得敬佩么?”
“……我是为了你好。”陈莲叹气,“有些事情我不想多说,你高中被拉进男厕所那次,生了什么事情,你实话告诉妈妈?”
陈尽夏忍不住皱眉。
什么也没有生。
虽然她没有父母,但好歹是在学校,她还有老师和同学可以帮助她。
看到她被拉扯的瞬间,就有路过的老师及时制止。说来讽刺,有时路人竟然比家人可靠。
她也没有选择息事宁人,而是写信到校长信箱,反复去争取同学和老师的帮助和证明,虽然耗时耗力,也给了那个男生一个校级处分,让对方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后,每一次在被霸凌的边缘,她都有拼尽全力地保护自己。
让她意外的是,当时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奶奶曾经给陈莲打过电话,希望她来学校帮忙推动解决。
可是没有打通。在奶奶的视角,也是无计可施,才给她继父了信息,简单描述了这件事情。
信息和那通电话一样石沉大海。
她一直以为是忙碌的继父无暇将情况告知给陈莲,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如果你觉得同情和可怜可以让人被爱,”陈尽夏面带微笑,“你为什么不把你和你前夫糟糕的感情生活告诉现任呢?”
她说完,陈莲是真的生气了。
敲门声在这一刻响起,陈尽夏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傅云礼。
“走?”
“嗯。”
关门之前,陈尽夏看向陈莲:“再见了,妈妈。”
她大概率不会再回来。
走出单元门,傅云礼自然地牵她的手:“心情不好?”
“心情很好。”
心情不好的应该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