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会有长辈的滤镜。
又想到傅北宸那句“怎么,看上他了”,温燃忽而有种心率不齐之感,叫人无地自容。
蒋雅和问她,“那他认出你没?”
“没。”温燃说。
蒋雅和冷静下来,“也是,你改了名字,当年一共也没见过几面,他怎么可能认出来,不过无所谓,你以后常见他,他总会想起来。”
会么。
他真的还会记起自己么。
温燃目色空泛地望着夜空上那轮清冷孤傲的月,忽然就想到七年前,唯二和薄祁闻见过的两次。
那时薄祁闻刚继承家业,常常奔走于公益事业。
温燃便是他资助的第一批贫困生之一,慈善机构得知资助人信佛,便组织贫困生们去寺庙同他见面。
彼时二十二岁的薄祁闻,斯文清隽,风姿脱俗,一束清透晨光照耀在他身上,更衬出他的清贵不凡。
而当下的温燃,不过十五岁,是个学费都快交不起的穷学生。
她穿着洗得白的校服,卑微怯懦地站在黯淡的佛堂角落,望着他清俊颀长的背影呆。
就是那时,她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云泥之别,什么叫惊为天人。
后来再见面,是她去薄氏总公司,为了感谢薄祁闻的长久资助。
温燃拎着几袋子土特产上门。
薄祁闻没嫌弃她的寒酸,反而叫人亲自把她带到办公室,以礼相待。
温燃陷在柔软的灰调沙里,局促而茫然地坐在薄祁闻面前。
男人长腿交叠,平易近人地告诉她不用紧张,等她放松后,才与她聊到学业问题,最后,他耐心问她,“所以,大学毕业后,想去哪个城市展?”
青涩的小姑娘被他注目得不敢回望他,腼腆回答,“您觉得呢……"
薄祁闻思考后,不疾不徐道,“我觉得祖国哪里都很好,但留在祖国的心脏,会更好。”
见他这样说,温燃短暂怔住。
似是惊艳于他的思想深度,她看着他俊美的面庞,神情稚嫩地喃喃,“那我以后也要留在祖国的心脏。”
薄祁闻闻言一挑眉,笑了。
或许出于对小朋友的蔼然,他没有漫不经心,反倒煞有介事说,“那你可要信守承诺。”
“……”
“我等你以后请我吃饭。”
那一幕,迄今为止都历历在目。
然而长大后的温燃才明白,很多时候,成年人的很多话,都只是友善的客套。
她甚至都不能确定,未来是否还能见到薄祁闻,他那样贵介的身份,怕是多惦念一时,都是贪念。
而如她所料,自那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温燃也的确没再见过薄祁闻。
独属他的那间偌大茶室门锁禁闭,除了负责卫生的阿姨偶尔进去一次,不许任何闲杂人靠近。
那阵子北城不知抽什么风,雨水又勤又密,偏偏那几日客户很多,温燃是新来的,很多东西要学,忙得脚不沾地。
也不知工作室那几位设计师是看不上她,还是故意挑剔,因为尺寸上的事,找了她两次麻烦。
还有一回是她在帮客人试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刮到客人的头。
那客人是娱乐圈里的一位三线女星。
在综艺节目上努力营造平易近人又高情商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