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轮到陆琪诧异:“为什么?这件事情,当然是我们比较清楚了。”
“你不说这个人分量颇重?我相信你的直觉。如果郑睿能够找出这个人,那不是他可以立足的资本吗?”
陆琪恍然大悟。没了肖亦群,梁郑二人在公司里即刻处于下风。借此机会,他们可以扳回一局不说,还能借机取得vq资本的信任,新的对峙局面就要形成。
“我打算回趟旧金山。”
陆琪吃惊又有点紧张,是的,不管这边斗得怎么厉害,旧金山那边才有玉玺,他回去没错。肖亦群却说:“不是这个,他现在病重,公司的事情少烦他了,我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就回来。”
那就是他俩的事情了,陆琪问:“那我要不要去?怎么办?护照还在家里呢!也没有签证。”
肖亦群笑道:“这次,你不需要去,有机会再过去。”
自从和叶增谈过,明白无误的表达他和海宁分手的心意,已经过了十天。他的停职公告也已经出来了,就算叶增不把这些告诉邵明子,黄欣也会。可十天了,邵明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母子两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拉锯战,彼此不理会。
肖亦群敢肯定,他不回去,邵明子这一辈子也许都不会再联系他,她做得到。换做以往的他,会想,这没什么,我也做得到。可听到陆琪在电话里和她妈妈百般的撒娇任性说谎,他就无法再下这样的决心。
陆琪过来,跨坐在他腿上,撒娇:“那你会不会一去不回?”
肖亦群把头埋在她胸脯上,笑着问:“我要不回来,你怎么办?”
陆琪佯装生气:“你以为我会去找吗?才不呢?刚才听到了吧,我妈说还有人等着我呢。对了,什么条件?德国海德堡大学的生物学博士,市政府极力引进的高端人才,学历不比你差吧。嗯,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要不回来,我立马就和人去相亲。”
“一个星期?”肖亦群想了想邵明子那张冷冰冰的脸:“可能不够。乖,等我电话。”
肖亦群回美国期间,那辆雷克萨斯自然是陆琪在开。这一天早上,先去机场送走肖亦群,然后中午和郑睿吃饭,聊聊那份投标书里的疑点。下午再去了趟4s店,看中了一款白色的宝马3系轿车,当场下了订单,刷的是肖亦群的卡。
肖亦群每天晚上都来一个电话,陆琪悄悄问:“是不是你妈妈不同意?”
他说没有,然后话题一转:“我鱼缸里的鱼,你没养死吧。”
陆琪从沙发上跳起来,嘴上说:“哪会养死啊”,手上赶紧的往鱼缸里倒鱼粮,她已经好几天没喂鱼了,不是忙,就是忘记了,天啊,这些叫不出名字的破热带鱼千万别死,死了买都买不到。
随后,她在随身带着的本子上用红色水笔写下粗粗的几个字:“再不改,你就没救了!”
肖亦群果然没有在一个星期后赶回来,他说肖景行病情恶化,送去了医院。陆琪心里紧张,问:“是不是跟我有关系?”
“不是,这件事情,我和妈妈都没告诉他。”
从蒋林珊那里也得到确切的消息,肖亦玮已奔赴美国,看来肖景行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蒋林珊还说,梁勇仕明天也要赶去,怎么跟打游戏似的,战场顷刻就转到了美国,八楼一下子就变冷清了。
陆琪确实像身处战场之外了,虽然郑睿还会时时通报他们调查的情况,但很明显,梁勇仕肖亦玮都去了美国,曾雅娴那老太婆又开始很少来公司,高压气氛不在。就连郑睿说要再调查,马天林也不好说什么。
郑睿差人对两份投标书进行比对,这才知道,对方很聪明,并未全盘抄袭,核心技术方案的意思一致,但书面用语却有些许差别,甚至不少地方的用词比信软的还要精准,一看知道是就经过了专业人士的润色加工。
然而在项目时间及人员安排那块,两者的内容差别却十分明显。宇讯递交上去的投标书沿用的是9月22日晚信软标书改动之前的版本,时间范围被缩小。接下来,他们再对投标书逐字逐句分析,从技术标扩展到标书全部内容。
这种毫无办法的死办法,终于让他们在几天后,在长达50页的标书里发现了细小的蛛丝马迹,在一张信息化建设的规划框架图,出现的一处错别字。这张框架图在评审时,陆琪听从了评委意见,当场对内容进行了修正,但时间紧凑,她写下的是“理清各环节的管理和核算范围及要求。”
当晚9点42分保存的版本中,“理清”被修改为“厘清”,而宇讯的投标书中仍然沿用“理清”。时间段再一次被缩小,不到八个小时里,能接触到项目投标书的人员被锁定:老夏、王安远、陆琪、厉恒、肖亦群和吕振杰。
陆琪愕然:“是吕工?”
“记得西安客户大会时,客户数据被篡改的事情?”
“嗯,后来不是不了了之了,说可能是系统升级造成的?”
“谁会信?现在回头想想,谁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肖亦玮?”郑睿把烟给熄掉,“高估她了。公司虽然是姓肖的,但也不是每个人都甘愿做附庸。”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振杰在信软呆了十九年,从一名技术基层兵到今天首席技术官的位置,他应该比谁都爱惜自己的羽毛,钱权都不该是他出卖公司利益的理由。更何况,他还是首届“种子计划”中培养起来的管理者,肖景行手把手带出来的。营销、人事岗位,肖景行或许还想换成自家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去动他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