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门,左边靠南的几间房子是膳馆,衙里官员的一日三餐都在这解决,北侧则是男狱、女狱,另有狱神庙一座。右边南侧的房子是寅宾馆,北侧乃是三班所在,建有卫神和土地二庙。
三班衙役是指快、皂、壮、三班。快班的头领姓陈,手下的捕快分为两班,由张捕头和赵捕头领导。皂班的老大姓朱,主要负责衙内治安以及刑杖。民壮由巡检带领,维护县内治安。
穿过仪门,左侧是攥典衙,右侧是典史廨。攥典姓齐,是裘智的私人秘书。典史姓何,负责公务秘书的工作。
大堂坐落在正中,月台上设有大鼓,供百姓击鼓鸣冤之用。大堂左侧是承房,书吏们在此办公。右侧则是架阁库,存放着证物和赃物。
进入屏门,左侧是银局,是县丞衙的小金库,右侧则是巡检衙。巡检姓李,本应由县令管辖,但裘智分管司法、刑狱,便将巡检划分到县丞衙署办公了。
二堂在院子中间,东西两侧厢房为签押房,县丞可以在此办公。
最后进了内宅门,便是三堂了,属于县丞私人空间。后衙左边为师爷居所,右侧为县丞住所。还有一间小厨房,可以自己开火,不用吃大锅饭。院中种了些花草,算是个小花园。(注1)
虽不如方才县令衙署那般气派,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倒也够住了。
巡检和典史二人官职虽小,但皆为朝廷命官,有吏部的任命文书。属于我是国家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去哪里,不似书吏、衙役多是本地人,在当地有居所。
小官的俸禄有限,为了节省开支,多住在衙门里。他们正房办公,厢房居住。县丞衙里裘智官最大,所以住的地方也最大。
裘智打了盆水,和广闻一起动手,收拾起屋子来。环境虽然不如京城,但在宛平县已经算不错了。
裘智属于乐天派,一边打扫,一边美滋滋地想:果然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读得好,房间都比别人大一圈。
上午祭祀,下午一到衙署就开始干活,广闻干了一会就觉腰酸背痛。但看裘智干得热火朝天,主人都没喊累,他一个仆人哪好意思叫苦。
广闻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凑到裘智身旁,劝道:“大爷不是在宛平城里有个别苑吗,说咱们到了可以过去住,肯定比这强上百倍。”
裘智严肃地摇摇头,拒绝道:“师兄还没来呢,咱们直接登门,鸠占鹊巢,太过失礼,先在这将就几日。我估摸师兄也快到了,等他来了再商量要不要搬过去住。”
裘智说的师兄姓朱名永贤,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幼弟,封为燕王。二人都是现代人,在国子监里机缘巧合认识,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后来现对方是弯的,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朱永贤拜侍讲学士赵泉意为师,裘智当然没那个身份正式拜赵泉意为师,只是在国子监听他讲过几次课,是以朱永贤和裘智在外便以师兄弟相称。
广闻心想:那就是专门给你建的,你不去不是白瞎了。嘴上嘟囔道:“你不是常说他的就是你的吗。”
二人的亲密关系自是瞒不过身边的人。皇家早就知晓,朱永贤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让皇上捏着鼻子认下了俩人的关系。
裘智好言解释道:“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王府里的奴仆呢。有道是奴大欺主,咱俩过去,搞不好还得受气,倒不如县丞衙里住的舒服。”
裘智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朱永贤身边的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家王爷,看他有些不顺眼,双方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广闻听后觉得十分有道理,不再啰嗦,继续和裘智收拾起来。
裘智知道广闻奔波劳碌,于是道:“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会,一会再干。”
广闻不敢让主子动手,自己歇着,连称不累。裘智有言在先,等宛平这边都收拾好了,就让自己回京,和张叔一起看守老宅。广闻想自己吃苦最多就几个月的事,忍忍便过去,心里不免有了干劲。
裘智一边收拾,一边语重心长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那房子再好也是人家的。你说回头吵架了,不能露宿街头,总得有个地住吧。”
广闻眨巴眨巴眼睛,暗道:‘王爷对你千依百顺,哪会和你吵架啊。’
只听屋外传来一个男声,“你要和谁吵架啊。”
裘智听到声音,激动地手中的抹布都忘了放下,急急跑出屋。果然看到朱永贤站在门外,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裘智和爱人已经一个月没见了,二人一见面,眼睛就黏在对方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门子见俩人互相盯着对方,也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轻咳一声,道:“老爷,这人说是你的师兄。”
裘智回过神来,对门子笑笑,道:“是我师兄,他姓陈,身子不好,来宛平养病。知道我在这当县丞,过来看看我。”
朱永贤这一世开局就拿了帝二代的剧本,励志做全职闲散王爷,当一世的富贵闲人。他本来就没什么正经差事,如今裘智来宛平县做县丞,自是要夫唱夫随。于是上书自称身体不好,把闲杂的差事都辞了,借口来宛平休养,实则是和裘智双宿双飞。
门子听了心中着实纳闷,不免多看了朱永贤几眼,见他面色红润,声如洪钟,走路带风,一身腱子肉,哪似有病的。不过他一个门子,老爷怎么说就怎么是,唱了个诺就下去了。
朱永贤幽怨地看了裘智一眼,自己在南方忙活了大半个月,才给裘智请来了个金牌师爷,他倒好居然想着搬出来住。只是有外人在,朱永贤按耐住心中的酸意,先介绍起师爷来。
朱永贤指着身后一个老头,道:“这是乔师爷,我专门给你请的刑名师爷,有他帮你,绝对是如虎添翼。”
乔师爷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