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和时锦对视了一眼,时锦点了点头,林将军便会意地领着身后的侍卫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他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摸到了刀鞘上。
温池和时锦紧随其后。
走近后,便见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已被林将军和侍卫们驱散开,中间是脸色难的花子藏以及躲在他背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妇女,花子藏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花子藏拿出手帕替小女孩擦拭眼泪,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小女孩。
而护在花子藏前面的林将军眼神凶恶,将腰间的长刀抽出了大半,他恶狠狠地踩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肩头,厉声道“你再敢动一下,可别怪我一大刀不长眼了。”
中年男人被林将军吓得发抖,连声求饶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大人饶命啊”
“林将军。”时锦皱着眉头,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林将军不屑地嗤笑一声,瞥了眼快被吓尿的中年男人,嘲讽道“这个人打算把他的小女儿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做填房,他之前已经卖了三个女儿了,他这个小女儿才八岁。”
闻言,时锦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结“晋州竟有这种事发生”
话音落下,他将阴沉的目光投向身后的周知府。
周知府感觉自个儿的双腿在发软发颤,他好不容易站直身子,连声说道“是我管理不当,还望瑄王责罚。”
说罢,周知府赶紧喊来侍卫把那个中年男人抓了起来。
中年男人拼命求饶,后来被侍卫粗暴地踹了几脚,发出杀猪一般的哀嚎声。
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然而大家的心情比来之前更加沉重,以至于在回程的马车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回到周方的府上,时锦让他们先各自回去换衣休息,等到时锦的随从来通知用晚膳时,他们才又聚集起来。
不过这次温池只瞧见了时锦和林将军以及花子藏三个人,倒是没瞧见跟了他们一个下午的周知府。
用膳时,时锦又提起了蝗灾事宜。
“这里的情况太严峻了,我得向父皇申请援助。”时锦沉声道,“倘若没有京城做后盾的话,晋州发生叛乱是迟早的事,谁也不知道饥饿中的百姓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他人自然是支持时锦的决定。
一顿饭吃完,便要散伙了。
时锦不忘叮嘱他们“周知府特意告诉我说如今的晋州不比从前,一些人勾结起来占地为王,肆意抢夺官府发放给百姓们的物资,在他们眼里,从京城来的我们不仅没有任何威慑力,还极有可能是待宰的羔羊,小心一点总归是好的,切记不要单独行动。”
说完,他直勾勾地向温池“尤其是你,温公子,不管你在哪里都要带上侍卫,若是出了意外,我没法向皇兄交代。”
突然被cue的温池尴尬地点了点头。
刚点完头,他就察觉到了一道奇怪的目光。
温池下意识扭头去,正好对上来不及收回目光的花子藏。
花子藏的表情中有显而易见的慌乱,他像极了在课堂上被班主任抓住走神的小学生,既想挪开目光又似乎觉得这么做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就这么挣扎了几下。
直到后面,他那张白净光洁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温池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花公子”
哪知道他的声音仿佛按下了花子藏身体上的某个开关似的,只见花子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十分僵硬地迈开步子朝外面走去。
温池“”
他又扭头向林将军,却见林将军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还对他耸了耸肩膀。
不过花子藏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外面的空地上等他们。
如今立了夏,即便是夜里的风也变得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