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万物静谧。
姜柚宁站在城墙上,侧眸看向谢亦卿,声音晦涩:“我知道你把唯一的解药给了小乐玺,你这么做”
话还未完,谢亦卿轻笑一声打断:“我与师妹同出一门,她会的,我多少也会些,不过是一些碎骨粉,解药我能制出来,实在不行,无凌派也有其他师兄弟会,不是只有师妹会。”
姜柚宁垂下眼眸,苦涩道:“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你没骗我吗?”
她不确定谢亦卿是不是在骗她,但眼下她也束手无策,夏意贞已经死了,解药也断了,她今晚必须走,祁承御情况未明,她等不下去。
谢亦卿白的嘴角泛起笑意,仰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声音很轻:“我何时骗过你?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会照顾好小乐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姜柚宁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里头装了十来个瓷瓶,递给他:“我该走了,这些药你拿着,我不知道对你的毒有没有效,最多不过七天,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救你,你要保重身体。”
面对这样的抉择,她内心的痛只有天知道,一个是知己,一个是丈夫,也许是她自私,她做出了选择,她一定要去救祁承御。
看出了姜柚宁的挣扎,谢亦卿笑着开口:“放心去吧,我和小乐玺等你们回来。”
“我走了,记住,你一定要活下去,等着我回来,这是我们的约定。”她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他点了点头,眼神落在她的身影上,在她背后轻声低喃:“我可以做到,撑着等你回来。”
不多时,地面上的姜柚宁回头仰视,透过夜色望向城墙上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虽然距离较远,但她仿佛能看到那双温柔的眼睛在目送。
她抿了抿唇,转过身离开了皇宫,那一刻,她袖袍翻飞,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带着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势,散而出。
谢亦卿站在阁楼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宫门处。
下一瞬,他蹙紧了眉心,蚀骨的疼痛再度袭来,他口中涌出一抹血线,滴在那雪色的衣袍上,缀出一朵朵艳红的梅。
这两日,他都会运内力去抑制身上的毒作,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师妹制出来的毒,用料珍贵,解药更是仅有一颗,欺骗姜柚宁,不过是不想她徒增困扰。
他忠于自己的心,也忠于自己的身份,他有报国之志,祁承御是好皇帝,他会带领东临国走上新高度,他的选择成全了他爱的人,也成全了这个国家,他死而无憾。
姜柚宁来到一个空旷之地,指尖放在戒面上,开口道:“武装直升机。”
耀眼的光一闪,地面出现了一架黑色的直升机,如猛兽般闪现,与黑暗融为一体,流畅的银色在夜色中展示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姜柚宁一个跨步上前,拉开机舱门,她坐到驾驶舱,将门闭紧,研究了一会密密麻麻的按钮。
唇中飙出一句久违的词汇:“fuck。”
她拿过耳麦戴上,拉起操纵杆,手指利落地按下启动键:“不管了,死就死。”
下一刻,直升机顶上的旋翼飞快地转动起来,刮起强大的飓风。
机身缓缓离开地面,在夜空中倾斜了几下,最终稳定飞行,消失在夜色中。
北沓军营。
鲁卓里坐在军帐中,细细地查看地形图,身边围着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将军。
其中一位将领开口:“王子,东临皇受了伤,咱们可以直接从边缘破城,再派一队先锋打头阵扰乱视线。”
“咳咳”鲁卓里苍白着脸,精壮的上半身缠着白色的绷带,胸前处溢出艳红的血迹。
那日的战况太激烈,从正午打到了日落才收兵,血染红了大地,到处都是血,北沓折损了近二十万兵马才退兵,险胜了这一战。
为了绞杀祁承御,不惜车轮战,还是没能围了他,不过东临皇也受了不小的伤,折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