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皇帝没有同以前一样留在灵秀宫午睡,起驾回了乾清宫。
当晚听说他去了德贵妃处。
姌嫔摸着肚子叹了口气。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晦暗不明,心想大概她又胡思乱想了吧。
谷雨过后,天气变得暖和,走动也就多了起来。
富察嫔也在这春日里恢复了生机,出来走动了。
她第一件事当然是给太后、皇后请安,之后便来到了灵秀宫。
姌嫔娘娘已经有些显怀了,但胃口反倒小了,不爱吃东西,倒喜欢吃些干果蜜饯。
富察嫔瞧着桌子上的那各式干果,淡笑道:“文馨怎吃这些东西,你可得吃些滋补的东西,这样对孩子好。”
姌嫔娘娘淡淡看了她一眼,没应声,只将一块桃干放入口中。
桃肉干自从三年前皇帝吃了拉肚子后就没再出现过,这次是姌嫔怀孕馋这口了,才由皇上吩咐从宫外买来的桃肉蜜饯。
当然外头的东西要入宫自然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富察嫔似乎并不在意姌嫔娘娘冷淡的态度,自顾自说道:“文馨现在颇受皇上宠爱,良姨娘也进宫有一月了吧?怎么没见着她?”
姌嫔瞥了她一眼,道:“良姨娘去太后娘娘那了,姑姑在太后娘娘那没见着?”
富察嫔笑了笑:“我去得早,许是错过了。”
姌嫔再次沉默。
富察嫔又道:“文馨,蓬岛瑶台那位没了。”
姌嫔拿果干的手微微一滞。
随即将果干塞入口中,轻声说道:“没就没了,要是一辈子幽禁在那儿,还不如死了解脱。”
富察嫔叹了口气,惋惜道:“就因为争风吃醋,玢答应、徐官女子两位花季女子就这样丢了性命,连带着……”
“姑姑还是少说是非,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姌嫔面无表情。
富察嫔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但她很快垂下眼睑盖住,嘴角含笑说道:“好,好,我不说就是。
想来当年文馨处于这等骇事之中也是吓坏了,我只想到便觉心疼你。”
说着,富察嫔伸出手去拍了拍姌嫔的手背。
姌嫔将手移开,皱了皱眉,目含厌恶之色。
富察嫔也不在意,继续道:“今日皇后娘娘说,皇帝已经免了豫妃的处罚,她不用每日再抄那些书和佛经来了,就连三阿哥和七阿哥也从慈宁宫回到了临华宫。”
姌嫔深吸口气,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不悦道:“姑姑在这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
富察嫔略有些夸张地瞪大眼睛,似是伤心道:“文馨这话何意?我怎么会想做什么?不过是想来找文馨你说说话。
这宫里头你我是最亲的。”
姌嫔冷笑一声。
富察嫔竟微微红了眼眶,她擦着眼角道:“文馨,虽说以前你我有些误会,但你我毕竟都是富察家的,本应同舟共济、守望相助。若是学那玢答应和徐官女子,那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我不由抬起头看了眼富察嫔。
这人中毒痊愈后是要换招数了吗?
姌嫔道:“姑姑,你我之间何时有误会,不都是你高我低吗?”
富察嫔笑道:“文馨,在家我是你姑姑,是你长辈,所以对你严厉了些,你何须放在心上。”
姌嫔也笑了:“姑姑放心,我不放在心上,只会刻在骨子里牢牢记得。”
说着,姌嫔起身说身子不适要休息了。
富察嫔这才起来离去。
离开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道:“雁心,你送送我吧。”
我一愣,屈膝恭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