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侧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直到点完菜在凳上安稳坐下,言黎心里还是有点惴惴,反复转头给戚斐倒水,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让人家花钱是不是不太好啊?这么一桌菜也不便宜吧。”
“停停停,别倒了,肚子都要被你撑破了,”戚斐一张手掌挡住杯口,又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玩笑着说,“让人家花钱?那你之前让我买这买那怎么不见不好意思?”
言黎:!!
“……”她咕咚将茶壶放回桌上,心虚的看看这挠挠那,唧哝道:“你不一样嘛……”
戚斐将双手交叉放于颌下,好整以暇地冲她一点头,“那你说说,哪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言黎弱弱的解释,“花你的钱我会觉得在花我的钱,但花其他人的钱我就觉得在花别人的钱,所以会感觉很别扭……”
臭小孩。
戚斐从喉咙里冒出短促的呵笑,“行,别扭,别扭。”顿了片刻,她又道,“我没点多贵的菜,放心吧,要不了多少钱,以她们唱曲能拿到的钱完全可以付得起。前日咱们给她们的赏钱都能买这桌好几个来回。”
言黎“喔”了一声,终于放心的将屁股在凳上落座。
没多久,四人点的菜上齐了。她看着面前简朴的饭菜,心里又是一松,放心的拿起筷子开吃。
就算周遭始终嘈杂热闹,但言黎的好耳力也可以让她轻易听到不远处的屏风后正一直断断续续传来愉悦的笑声,她心里好奇孔砚成是怎么和她们成为朋友的,便下意识叼着筷子往那边看了几眼。
戚斐放下筷子,一垂眼睛,将已经喝空的茶杯往她胳膊轻轻一磕,“劳驾。”
言黎回过神来,拿起手边的茶壶给她倒了满满一杯,几乎都快溢出来了。
戚斐谨慎的拿起茶杯放到嘴边,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和谁认识?明晞?你不是知——”话题转变的太快,言黎短暂的懵了一瞬,又在看到她无语的眼神后恍然大悟,“噢,你说孔砚成?”
戚斐没说话,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只轻哼了声。
“嗯……”言黎歪头思索着,一点点回答,“昨天下午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隐在林子里,以为是个小贼,结果追上之后现不是,还捡到了一个她跑掉的香囊。再见到就是今天了,我把香囊还给她,她又叽里咕噜的跟我说了一堆什么‘这棵竹子不喜欢被晃’和’这棵竹子喜欢’之类的,我想留她吃早饭,但她在我练功的时候就跑了。之后就在酒楼见第三面了,没了。”
“等等,她说竹子……喜欢什么?”戚斐径直忽略了前面的话,匪夷所思的问道,“然后你也信了?”
言黎面露疑惑,言之凿凿地说:“为什么不信?不信一信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她说得很笃定啊。”
戚斐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那时好姑娘能说出“谢谢你愿意听小砚讲”的那句话了。一个天南海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