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国这声“哈哈”便在嘴里一哽。
李昱白看在眼里,接着又说:“王业强,出自晋阳王氏末枝,武将出身,与润王素无来往,大人是怎么将他揽至麾下的?”
“这王业强一人不够,还得有枢密院和兵马司的人才行,兵马司李进在太庙喝破润王的秘密,看来大人您的治下之道还有待加强才行啊。”
王定国便不由得冷笑一声。
李昱白耳中偶有嗡鸣之声,让他不免头痛,此刻嗡鸣声又起,不由得颦了颦眉头。
“大凡军中之人,血气方刚,于女色上便颇为难以克制,”李昱白说,“太祖设营妓,便是为解军中之难。”
“大人有隐忧,莫非是王业强在十六楼中于女色上犯了事?”
王定国拱了拱手:“李大人聪慧过人。”
“王业强出了事,大人仍将江宁一众官员遣往京都,莫非润王的私兵养在江宁?”
“王大人,你的大祸临头了。”李昱白说道,“润王若得大位,第一个便要杀你。”
“功高盖主,权重过人,王妃是大人你的女儿,晟郡王是大人你的外孙,如此外戚,从古至今也只有一个长孙无忌。”
“当然,从古至今也不会再有第二个长孙无忌。”
“难道王大人想效仿杨坚?可王大人家好似没有与晟郡王青梅竹马的孙女儿。”
王定国言辞落了下风,又被说中心中隐忧,此刻便有些恼羞成怒:“李大人巧舌如簧,颇有辩士之风,不过此时此刻也逃不过沽名钓誉,我且问你,江南治水,你做不做?”
“做,”李昱白说,“当然做。”
“可治水不是纸上谈兵,王大人不让我亲眼见到水患之势,我又从何做起?”
“不劳烦李大人四处奔走,”王定国将一张地图铺开在他面前,“江宁州县共32处受灾,均在这张图上。”
地图铺开比书桌还大,李昱白将它拿在手中,却见地图上,在地势高低、河流交错之地,标有同样一个标记,其中可见白塘县、石桥县等地势低洼之处。
而白塘县上游有蓄水堰塘荷包套,石桥县上游有蓄水堰塘三屋洼。
他见这些标记自有规律,但不解其中意思,不由得问道:“这标记之处,便是水患严重之处吗?”
王定国点头。
“白塘县虽在下游,但从上游往下这个蓄水堰塘可缓解其洪涝下灌之势,如果洪涝泛滥,只有将水引向该县东南侧的赤山湖。”
“石桥县则相反,需将水引向西南,放弃东边这一片民居农田,将其做为泄洪区……”
“王大人,我久居这密室之中,已多日不见晴雨,不知外面天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