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了蒲公英砸碎给大黄身上其他地方上药,两个孩子又害怕又好奇,双手挡在眼睛前面,手缝却没有并拢,透过缝隙悄悄往外看。
到最后,顾檀云都无奈了,停下脚步:“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需要回去休息。”
徽哥儿抿了抿嘴巴,不说话却也不动弹。
沅哥儿年纪小,虽然父母早逝,但上面有两个哥哥保护着,反而并未过多感受到艰辛与残酷。
譬如此刻,哥哥还在那儿梗着一张莫名其妙的脸,他却是直接上前拉住顾檀云的手腕,撒娇地晃来晃去:“嫂嫂,你觉得刚才二哥的弹弓打的好吗?”
说的是徽哥儿打许宁的那一下。
顾檀云望向徽哥儿,后者紧张地捏捏袖口。
她突然笑起来,点评道:“力度尚小,准确度不错。”
无论徽哥儿是故意还是无意,那一弹弓都打得恰如其分。
徽哥儿绷了绷嘴巴,没有绷住,咧嘴笑起来。
他也和弟弟一样,能打好弹弓了。
小孩子的情绪仿佛夏季的天气,阴的快,晴的也快,顾檀云颇为无奈:“好了,这下你们可以去休息了吧?”
见两人还想说什么,她板起脸,故作严肃道:“小孩子熬夜长不高。”
一句话就制止住了徽哥儿,毕竟他近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长的比顾檀云还要高。
目送着两人往前院而去,顾檀云踏进内室。
许廷越已经躺在地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顾檀云嗤笑。
只在经过的时候,开口提醒:“还有两天时间。”
蜡烛吹灭,灯火的余韵在黑暗中模糊出几段残影。
不知过了多久,地铺上闭眼睡觉的许廷越,才后怕地睁开眼睛。
暗自庆幸逃过一劫,只是庆幸中,隐隐藏着担忧。
之后一整晚,都因为即将到来的“死期”辗转反侧,直到窗户外隐隐透进来亮光,才模模糊糊睡着。
结果没睡多久,就被院子里传来的狗叫声和小孩子的欢声笑语给吵醒。
许廷越黑着脸起身,第一反应往内室瞧。
床榻上没有人影。
他心下一惊,不敢再磨蹭,穿整好衣物走出房门。
院子里,顾檀云正带着徽哥儿和沅哥儿玩弹弓。
听见动静,侧看过来。
许廷越露出一个闪瞎人的笑容:“娘子早啊,你们在做什么?”
顾檀云懒得回答,将手中重新修好的弹弓还给沅哥儿:“麻雀筋还是太脆,等今天出门,我去集市上找找有没有卖牛筋鹿筋的。”
沅哥儿点点头,颇为小心翼翼地把弹弓塞进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