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没有说,但是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亦假装不知。
两人一言不发地回到太华殿。
拓拔泓看起来很不快乐,脸上愁眉不展。没过多久,杨骏回来,禀报他外面的情况,禁卫军二营人马已经撤回驻地,李因,刘仁昌,还有其他闯宫的大臣已经被抓起来下了狱了。冯凭听说卢瞻也抓起来了,替卢瞻求情:“他对皇上还是很忠心的。”
拓拔泓疲倦地摆摆手,神情明显的焦躁不安:“过一阵再说吧,这个先不急。”
竹篮打水
这夜里,不知如何下起雪来了。
才十月份呢。
冯凭站在殿外丹墀前,望着宫阶下大雪飞舞,白茫茫席卷了天地。
雪远看着像雨,像雾,近看却是透明的。她扭头看着宫门处悬挂着的琉璃风灯,只见那雪花在宫灯的照耀下,反射出灯火的颜色,好像有无数冰冷的火花在昏黄的光线中飞舞,光明、辉煌而灿烂。
她感觉这景很美,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她伸手去接那坠落的雪花。
这景物,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曾经见过。
是拓拔叡。
这里曾是他的寝宫。
大雪飞舞中,他从身后走上来,拥住她的肩膀。她转头看过去,对上他那张年轻明媚的笑脸,两人身体相偎,脸颊贴在一起。
而今太糟糕了,总是想起往事。
背上忽然一暖,她吓了一跳,一瞬间的错觉,差点以为是那人了。
回过头去,杨信正面带担忧地看着她。
他持了件薄狐裘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娘娘……要不你去休息吧,臣在这边看着。”
冯凭道:“皇上还没睡?”
杨信道:“还没呢。”
冯凭心中隐忧。
她知道今夜的事还没完,遂轻轻移步回殿中去了。
拓拔泓坐在御案前,一只手撑着额头。
四周空气寂静的吓人。
他不睡,冯凭也不敢去睡。这漫长的夜晚,不眠的人,难保不会出什么变故。
她走上前去,抱住他的头,将他搂到怀里,劝慰道:“皇上累了,还是早点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想。”
拓拔泓脸贴着她柔软的胸怀,她衣上的熏香,混着冰冷的雪意,沁入了他的鼻端。
然而他的心是冷的。
“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你让朕一个人呆会吧。”
冯凭道:“我陪皇上吧,皇上一个人我不放心。”
拓拔泓道:“朕想单独呆着,你早点回宫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