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后,二老进屋喝茶。
春联被挂在一旁晾干,等着每人来选。
傅砚初接完电话回来,就看见她正跃跃欲试地提笔。
和平常落笔不同,新起的一张红纸上,先落下的不是笔画,而是边框。
傅砚初勾唇,在背后看着,直到她对着描完边,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填色,最后还不忘拎起欣赏了一下。
“不错,这张归我了。”
沈听月两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我没学过书法,但是手痒又想试试。”
傅砚初笑了一下,揉了揉她的长发,打消了她心底的那点忐忑,“画的挺好的。”
不仔细看笔锋,还是很像那么一回事的。
接过她手中的毛笔,他重新取墨,拿了一张新纸用镇纸压平,然后把笔放回她手里,“我教你。”
温热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两人微微俯身,柔软的笔尖重新压回纸面。
沈听月没问他要写什么,手腕跟着他的动作走。
第一张字出来时,她笑意攀上眉眼。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傅砚初握笔很稳,丝毫没有因为带着她写被拖后腿的感觉,稳定发挥的惊人。
后面他们又写了几张,都是他想的内容,沈听月就像随机开盲盒一样。
次次落笔,次次惊喜。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常比翼,白头誓。】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最后那张收笔时,沈听月眼底闪动着微光。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旁边的落款:赠与爱妻月月。
这一刻,古诗的魅力迸发升华。
傅砚初刚准备搁笔,听见她说,“阿砚,再写一句好不好?”
“想写什么?”
她灿然一笑,“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的词中,这句在近几年格外的耳熟能详。
却只有在这一刻,在他的身边,沈听月才找到了真正的意义。
落款:赠与卿卿阿砚。
她亲口给的爱称。
……
晚上。
傅家老宅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吃完年夜饭,长辈们发红包,厚厚的一沓,捏着像是板砖。
一人一个收完,就像是抱着一块又一块的板砖,混点金子做的混泥土,谁见了不说一句壕无人性。
沈听月搂着红包上楼,数都没数,直接往枕头底下放。
一边塞还不忘给傅砚初那边也铺上,“小时候妈妈跟我说这叫压岁,后来我发现意思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