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初嘿嘿一笑,暗道:我还故意让你住马棚呢!嘴上却十分委屈,“大爹,咱快走吧,一会儿,我大娘那边该撑不下去了。”
一口一个大爹,一口一个大娘,叫的康熙直憋气。刚想说两句,就见崇绮带心腹兵卒悄悄进来,对着康熙拱手,“万岁爷,婉妃娘娘已经传出话来:请您立即进宫,大公主已经跪到养心殿门外了,哭哭啼啼说是六福晋下手,害了中宫嫡子。眼下,璷嫔娘娘快挡不住了。”
康熙听了,急忙问:“皇后呢?”
“这……”崇绮迟疑一下,回答,“暂无消息传出。”
康熙点头,自语:“皇后与朕的皇子,定然不会有事的。”
再说养心殿门外,崔玉贵有了上次教训,再也不敢离开西五间半步。熬药都在西五间窗下,由婉妃亲自熬煮。大公主身份,自然比不得载淳,她又素来温和守礼,自然不敢闯进去见驾。求见无果,心中委屈,径自跪到门口,哭诉说无意中听到荣寿固伦公主身边奶嬷嬷说,是六福晋派人取了红花等物,说是给荣寿公主调理月经,其实,根本就没用。药全叫六福晋身边宫人拿走了。
如此云云。说了半天,大公主一个劲儿哭皇额娘,哭没见过面的小弟弟。真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实际上,大公主还听见一事,只不过,她没敢说出来。此事还要追溯到数月之前。年前曾有消息传出,说是皇帝准备嫁一个公主到蒙古去。今日则有人在大公主耳边聒噪,说什么如今皇帝不理事,六殿下主持朝政。蒙古动乱,嫁公主乃必然之举。荣寿公主是六殿下亲生,自然舍不得。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大公主这个正经公主、储君侄女了。
大公主本就是个孩子,心性脆弱,容易受激。以前还有皇后安抚,如今皇后躲在永寿宫内,轻易不见人。丽贵妃纵然位高,毕竟只是妾室,说出话来,六殿下又怎么能听?如今,能护着自己的,只有皇阿玛了!
情急之下,大公主居然真给忽悠到了养心殿来。
婉妃、璷嫔坐在西五间内,听着大公主絮絮叨叨,只觉得脑仁儿疼。丽贵妃啊丽贵妃,你在哪儿啊?
说曹操曹操到,丽贵妃带着玫妃匆匆赶来,到了西五间外,见了大公主跪地哭诉,也跟着跪下来,对着屋里就说:“皇上,臣妾奉皇后之命,审理谋害皇嗣之案。居然得知,乃是六福晋身边人下的手。皇上,您要给皇后姐姐母子——做主哇!”说着,抱着大公主,母女二人痛哭失声。
玫妃一看这阵容,想起了当年自己孩儿生下来就没喘气,兔死狐悲,跟着呜咽。
石达开躺在床上,看着璷嫔急的都快上火了,心生怜惜,伸手拍拍璷嫔胳膊。璷嫔扭头,对着石达开发狠:“别美了。今天这关要是闯不过去,我们死,你也别想活。”
石达开听了,闭口不语。这位娘娘的脾气,确实有些针对人了。
婉妃则是摇摇头,“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欺负他。”
重华宫又不是善茬,养心殿都快闹翻天了,如何会一点儿消息不知。平白被人冤枉,六福晋气的七窍生烟。加上身边有心人撺掇,命人去叫荣寿公主,自己带着人就要往养心殿赶。如今是什么时候,岂能退缩
作者有话要说:清朝公主果然是最不幸福的公主之一。看看,宋朝和亲的还没几个呢,就是汉朝,也是宗室女待嫁。唉,说不好,说不好哇!
不过,这位大公主确实有点她四姑姑的味道,呵呵!
☆、65新新新更
逼宫面君
重华宫一动,奕訢可就真的要给搅进来了。然而,此时,六福晋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事关女儿、甚至六爷清白,怎么可能不着急?
佟佳氏、富察氏两位侧福晋得知,急忙赶到大殿,想要劝六福晋三思而后行。六福晋对着二人发怒:“你们不顾着荣寿公主,也要顾着爷。眼看着别人往爷身上泼脏水,你们不说与本宫同仇敌忾,还拦着阻着,难不成,你们两个就不是上了玉牒的储君侧妃吗?”
人都是有私心的。胡梅梅是,眼前这两位也是。六福晋说的对,她们是储君侧妃,六殿下好,她们不见得会过的好。六殿下不好,她们一定过的不好。因此,听了这话,也都不敢深劝,毕竟,六福晋出面,总归,还是有解决事情的希望。
六福晋这才冷哼一声,佛袖而去。两位侧福晋不好单留六福晋一人去,只得在后头跟着,看看哪里可能帮忙。
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哪知,到了重华宫门口,反而被拦住。
六福晋气的手指轻抖,指着挡在路前之人,狠狠骂道:“乌雅紫椹,别以为你是琳太妃娘家侄女本宫就得卖你几分面子!速速让开,否则,重华宫杖毙个把小小侍妾,不是办不到!”
紫椹面色不变,孤身一人正对着六福晋轻轻跪下,缓缓说来:“福晋杖毙奴才,着实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然而,福晋就不怕重华宫所有人,因福晋一时冲动,皆如蚂蚁一般,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吗?”
六福晋气极,“本宫没空跟你嚼舌头,看在你是三格格生母份上,本宫暂时饶了你这一次无礼犯上。速速让开!”
紫椹抬头,直直望向六福晋,“福晋若是想过,就从奴才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六福晋则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高佳氏从后院得知消息,从后院跑来,一看这等阵势,略一思索,即明白紫椹意图。急忙上前悄声说好话,“福晋,乌雅妹妹曾是中宫女官,她这么做,定然是有原因的。在院子里不好说,福晋何不让她到屋里小声说完。不过就是几句话功夫,又耽误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