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和赵衍皆是一惊。
安茹心冷声道:“可惜我不想嫁你。这亲我一定要退,原因你们二人心知肚明,再说下去只会伤了情分。我给舅母半月时间,舅母若是办不好这件事,我只好去求外祖母。”
柳氏大喝一声:“胡闹!这等小事也值得去劳烦你外祖母?你外祖母身子骨不好,你岂能如此不孝?”
安茹心闻言一僵。
老太太的身子骨不好不是什么秘密,大夫说要能熬过今年冬天便还有一年,如果熬不过,只怕就是今年了。
柳氏看她神色便知她不敢,立刻又道:“好孩子,我知道在这件事上你受了委屈,但实在不至于闹到退亲这个地步。
“何况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就是闹到你外祖母那里,她只怕也会劝你忍让。
“你再想想,一个姑娘家退了亲,名头就先不好听,以后还能说到什么好的婚事?
“衍儿已经知错了,不如这样,你们大婚前我不许他再出门,多陪陪你,这样你总能气消?
你想想,你外祖母可是一心盼着你成婚的……”
竟然将外祖母抬出来。
安茹心一口气堵在胸口,只觉得自己好似被柳氏拿捏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先回去从长计议。
不退亲,她只怕会重蹈梦里的覆辙。
但若是真退亲,她的名头倒无所谓,外祖母身子骨受不了怎么办……
外祖母可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记得刚来赵府那日,外祖母亲自搂着她睡,对她说:“以后就把这儿当你自己的家,你放心,有外祖母一日这里便没人能欺负了你。”
这么多年,外祖母一直待她极好,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她老人家身子骨受不了,她心里如何能过意得去?
隔天清晨去给外祖母请安时,安茹心依旧有几分心不在焉。
临走时,赵老太太却笑着开口:“茹心留下来给月娥画个花样子,我这两天头疼,想再做个药香囊……”
柳氏看安茹心一眼,含笑道:“茹心向来画花样子画得极好的,正好趁着还没成亲多孝敬孝敬老太太。”
孝敬两个字被刻意加重。
几个儿媳妇6续离开,赵老太太看月娥一眼,月娥立刻退出去,守在门口。
赵老太太倚在紫藤椅上,朝安茹心招手:“来外祖母这儿。”
安茹心连忙坐过去。
赵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声音慈爱道:“茹心,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不开心?”
安茹心眼眸不禁微微一红。
外祖母身子骨不好,却还能在她身上费神,察觉到到她心情不好。
她立刻说:“没有的,外祖母,我很好。”
赵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个孩子是个招人疼的,这么些年在赵府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跟外祖母说。我想着柳氏虽然滑头,但心里也还有成算,况且衍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嫁过去总不会待薄了你……”
“但我看你这两日似乎很伤心,可是他们做了什么?你放心,外祖母一定替你做主。”
安茹心咬唇,看向赵老太太,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外祖母这样为她,让她更加说不出口。
赵老太太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好孩子,你记住,无论生什么事,外祖母就盼着你好,你好好的外祖母才能放心。你若是不好,我就是到了地底下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娘交代……”
安茹心泪珠滚落下来,抽噎道:“不许胡说,您要长命百岁的。”
跟外祖母说了会儿话回去后,安茹心愈难过。
亲是一定要退的,只是柳氏不愿意,如何在不惊动外祖母的情况下把这个婚退了?
一连几日安茹心都没想出太好的办法。
这天中午用过饭,她正坐在窗下思索,紫鸢忽然从外头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