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感觉浑身暖洋洋的,对了,他正浸在浴桶里洗澡,两人一起。
娘很爱干净,她手里正拿着皂荚胰子,和着水揉搓出泡沫,给他洗头。
楚渊则是乖巧地坐在娘亲的怀里,任由她的纤纤十指,在头间穿过,手指按摩头皮的那种感觉真是舒服极了。
他的思绪有些迷离,只是想着,胰子这种东西,和前世的肥皂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古人的智慧还是不可小觑的,没穿越之前,楚渊都不知道猪的胰脏捣碎磨粉,加入皂荚粉、板油等揉搓晒干后,就是一团现成的“肥皂”了。
听说富人用的“澡豆”还会加入豆粉和名贵香料,制作流程也更加复杂,那就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了。
娘亲每次都是给他洗得香香净净之后,然后才自己掬水慢慢洗。
这样美好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几岁之前呢?楚渊迷迷糊糊地回想,大概好像也是在六岁那年吧?
印象中,从分床睡之后,娘亲就让他自己洗澡了,说他已经是小小男子汉,再和娘亲一起洗澡就羞羞脸了,会被其他小伙伴笑话的。
楚渊当时还腹诽,这种事谁会说出去啊
对了,有一年,娘亲牵着他的小手,两人走在冰天雪地里。
楚渊有些迷惑,不禁抬起头问道:“娘,我们要去哪儿?”
娘亲脸上带着很温柔的笑意,眼睫毛又弯又翘,她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去看望一位故人。”
“故人是什么?”他用符合年龄的语气,“好奇”问道。
“就是以前认识的人。”
“是很重要的人吗?”
娘用手指点着下巴想了想,“大概算吧?”
“那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住在这种地方不冷吗?”小小的楚渊,奶声奶气地冒出一个接一个问题。
但是娘亲并没有不耐烦,只是牵着他的小手,从容地一个个给他解答
不对啊,楚渊的思绪忽然有些迷茫,我什么时候来过这种地方?
只有北境才会下这么大的雪,可自从出生后,娘亲就一路带着我逃难到南方来,再也没回去过。
想着想着,楚渊忽然想起,之前在天水门的时候他就做过一个梦;梦里娘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渐行渐远,自己怎么都追不上她
等等,梦?!我在做梦?
一意识到这件事,楚渊原本混沌朦胧的思维,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然后,他就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客房的架子床顶,楚渊忽然有些痛恨自己这么快就醒了,就不能让我多梦一会儿吗?
此时是半夜三更,显然不是起床的时候,楚渊想重新入眠,但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一遍遍回想刚才那個离奇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