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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又一年仙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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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小产的？”好一会儿，秦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双手紧紧攥着骆宁搂在他腰间的胳臂，“是不小心，还是，被人害的？”

骆宁：“赵七不肯细说，但正之告诉我，赵七把薛侧妃关进了柴房，薛侧妃身边的十来个婢女本来都要被乱棍打死，幸亏王妃昏迷前派人阻止，最后只死了两个贴身婢女，据说是赵七当着薛侧妃亲手杀的。另外，薛伯爷昨日去为女儿求情被赶了出来，宫里也没人愿意见伯爷。”

秦婉感觉胸口更闷。她想起最近两次去王府，叶韫眼里隐藏的悲伤明明淡了许多，脸上的笑容明明比以前明亮了许多……

骆宁紧了紧怀抱，继续道：“叶相公夫妇和王妃的兄嫂都去看过她了，叶夫人在王府中住了两日，但明日就是除夕，叶府家大业大，有不少事需要操持，叶夫人今日只得回叶府了。王妃又不愿见赵七，赵七没办法，便想请你去看看王妃，王妃对你大约还是不一样一些。”

“好，”秦婉立刻道，“明日我就去王府。”

“嗯。”

堂屋外风雪声依旧，两人沉默地看着火盆里烧得通红的炭，良久，骆宁才又轻轻道：“赵七，也很难过……”

秦婉没有说话。

赵珣作为朋友，确实是极好的，可对于他身边的女人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夫君。

当然，他自己或许并不这么觉得，因为他身边的那些贵胄子弟们都如他这般，所以那次他才试图从她这儿获取认同，认同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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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

秦婉从王府的马车上下来时，一轮冬阳已破云而出，给寒冷的京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王府各处石板路上的积雪早已被清理干净，她踏着微湿的路面，穿过一座座华丽的院子，一重重精雕的门洞，行了一刻多钟，进了王妃的仪凤院，又穿过前厅、正厅和暖阁花厅，才到了叶韫住的内院。

内院西侧的廊庑上置了一张躺椅，椅上铺了白狐狸毛毯子，叶韫穿着一身藕荷色的销金外衫，盖着细衾静静躺着，阳光透过廊前的红梅枝桠，洒在她未施粉黛的端妍脸庞上。

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侧过头看了看，脸上有一瞬惊讶，随即便是了然。

“你来了。”她轻轻笑了笑说道。

秦婉心里刺痛了一下，叶韫虽然在笑，但那双平静年轻的眸子里却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她没有见过当年那个意气风，敢与一班文人士子斗诗斗文的少女叶韫，但她熟悉那个即使有悲伤有难过，却仍会与她戏谑玩笑的叶韫。

秦婉也强打起笑脸，走到她身边柔声道：“不请自来，王妃莫要怪我。”

“你是好心，我怪你做什么？”叶韫说着，命人给秦婉摆好了圈椅，沉默片刻后，又自嘲道，“我原本就担心有什么意外，想着等胎像稳一些再公开这事，瞧瞧现在，不好的预感果然总是会应验。”

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像以前那样轻松一些，可那声音却不复清越，透着干枯。

“许是那孩子与俗事无缘，半道被仙人收去做了仙童，王妃别太伤心了。您和王爷都还这么年轻，孩子很快就会再有的。”秦婉只得这样宽慰道。

“仙童……”叶韫的嘴角微微抬了一下，一双眸子看着檐外的红梅，有些出神，“你当初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吗？那时你比我现在还小几岁吧？”

那时也是过年前几天，秦婉还未满十六，她轻嗯了一声：

“我当时并不知道，所以事情生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伤心了很久之后，我慢慢想明白了，兴许那孩子上辈子与我就是母子，这辈子他却得了仙缘，可他舍不得我，又来我肚子里多呆了两个月，与我道过别，他才能没有牵挂地去往极乐之地，所以我不难过了，我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