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莉摇摇头,她先前确实吓了一跳,但江元出手快,她也很快就不怕了,对张栓子这种人,她只有厌恶,看也不屑看一眼的,她没去看张栓子,只问江元:
“你们呢?怎么这会儿才回来,没出什么事吧?”
“路上耽搁了下,没出什么事。”江元简单回道。
也是这时,二哥文兴远和亮子远远过来了,亮子骑着三轮摩托车出去的,这一回却是推着三轮摩托车回来的,后面绑着张寡妇和马大花,文兴民跟在最后面。
几个人
像是造了什么劫难一样,形容十分狼狈,马大花和张寡妇头炸成鸡窝头,鼻青脸肿的,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文兴民和亮子脸上也挂着彩,有好几道挠痕,身上衣裳皱巴巴的,亮子的领子还被撕开个口子。
文莉大概能猜到什么,她轻应一声没再问,等着文兴民他们上来。
“怎么在这儿等着,太阳这么晒。”
文兴民远远看到文莉和江元在说话,蹬车的度陡然加快,到了跟前,问道文莉。
“我刚出来。”文莉回一声。
“莉丫,你心好,你和他们说说,放过我吧,我就是嘴巴多,心里藏不住事,不是想造谣害你的啊。”
马大花跟着文兴民上来,看到文莉,她不死心的求饶道。
原身原来身体原因,加上不喜欢和村里人打交道,除了上学,很少出门,文莉过来以后,怕太阳晒,也很少出门,马大花这么多年,也就见过文莉几面,以为文莉是个病弱文弱好欺负的小姑娘,她盼着小姑娘面皮薄,能不追究这事。
文莉不管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她扯扯唇笑一下:
“婶子,有心还是无心的,我不是警察,不知道的呢,您等儿如实告诉民警同志经过呢,要您真是无辜的,很快就能出来的。”
“当然了,您要是不无辜,那还是主动交代犯罪事实,争取宽大处理。”
马大花:“”
“真是脑袋大空长了脑子,还以为这小娘皮好糊弄呢。”张寡妇在不远处看见马大花吃瘪,嗤笑出声。
马大花拿文莉没办法,心里本来就恼怒得不行,碍着这地方不对,文兴民几个人还盯着她,她敢怒不敢言,但张寡妇,她们本来就是利益捆绑聚一处,出了事,路上已经互相攀咬过一回,这会儿新仇加旧恨,马大花又爆了:
“关你屁事!你个骚,烂货,害死老娘了,要不是你信誓旦旦你家栓子救了人,老娘会接了你那么点钱替你说那么些话。”
“有什么话,所里审讯室去说。”
亮子这一路不堪其扰,为了拉架,开去的车被开坑里去,彻底报废了不说,自己还弄得狼狈,他早不耐烦了,见两人又要闹起来,他按一下耳朵,提溜着人进了所里。
所里的审讯室,陈设简单,连灯都没两盏,却别有一番肃穆肃然,进去的人,下意识心里胆颤,尤其心里有鬼又防线弱的人,天然恐惧这地方。
几个人里面,马大花最先招供,进了审讯室,格外老实,老民警还没怎么问,她自己就倒豆子一般,一五一十把所
有经过都说了。
张寡妇有所不同,她守寡这些年,和不同男人来往,中间出过挺多事,在闹得最凶那两年,她还差点被其中一个男人老婆拉去挂牌子,被她以死证清白给吓住,她才逃过一劫。
她早体会了万事不认账的好处,因了张忠奎最后那番提点,她更硬了,什么都不肯说,咬死了她儿子就是救了文莉,她知道这个事后,觉得儿子该负责,才把事情告诉了弟妹马大花。
她也不承认给了马大花钱,只说是马大花自己管不着嘴,还说马大花嘴不牢,大伙都知道的,不关她事。
张寡妇什么都不认,问多了就闭嘴不说,还瘫在那里装难受。
张寡妇是老民警负责审的,他算见识多了,但张寡妇却刷新了他下限,无他,在老民警又一次严厉审问的时候,她竟然当着老民警面,尿了,还哭骂道:
“欺负人啊,你们动用非人手段,侮辱欺负妇女,逼迫我认罪,我要上告!我要举报!
老民警这么多年来,不是没遇到难缠的犯人,但张寡妇这样能豁得出去的,他是真没遇到过,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也不敢再继续审问她什么了。
他年纪大了,很快就到退休的年龄,他还想安稳退休。
不过张寡妇这边不顺利,张栓子那边却异常顺利。
平时游手好闲惯了,没吃过苦,只知道吹牛的人,进了审讯室就怕得要死,坐在凳子上人直打摆子。
亮子原来还担心他受了张忠奎提点,张栓子和他妈一样会是个硬茬子,为此预备了许多法子,结果还没用上一个,稍微吓了吓,张栓子就哭天抹地的什么都招了。
原来,张栓子那天和一个“哥们喝酒,那“哥们趁着酒兴聊起,他在邻村强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没了清白,却顾忌名声不敢声张,只能委身于那哥们的事,张栓子听了心里羡慕,又憋闷自己没那福气,回来撞见文莉,他酒壮色胆,就起了要拖文莉进小破屋的心思。
但文莉机警,对他有防备,大喊一声后飞快跑了。
张栓子那天喝得太多,人歪歪倒倒的站都站不大住,他跑不快,没追上文莉,还摔了一跤,也是那一跤,把他摔得有些清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甘心,他鬼使神差的,拐着脚去了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