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苏斐然面露尴尬,但豌豆黄半块都已放进嘴里,现在吐出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平时吃饭不吧唧嘴,只是今天吃得太忘我,好像点心里掺了上瘾物质一样,这才一时忘了吃饭礼仪。
“噗嗤”
有嘉贵妃话训斥在先,其他嫔妃也不憋着了,一时间全都嗤笑出声。
“这样的饿死鬼,是怎么进入皇家府邸的?依我看啊,定是圣上觉得宫中物资太盛,才来找个人消化消化!”
“说不定啊,圣上就喜欢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要不然怎么第一天就召去侍寝了呢?”
“看她那副模样,还那么懵懂无邪,恐怕根本没侍寝,怕不是给圣上变了一晚上戏法吧?”
“哪儿能啊?变戏法她也不会,估计是说了一晚上舶来腔调呢!”
吴嘉言一拍木椅扶手,只听“唰”的一声,她猛然站起身。
“都住口!”
一声怒斥之下,所有人都吓得噤声,半句闲话都不敢唠了。
“琉容华未有大错,轮不到你们在这里无中生有!”
“贵妃娘娘,何必为了这个不知礼节的人动气呢?大不了——”
有些人不甘心地想劝一劝吴嘉言,却被她凶恶地瞪了回来。
“诸位都出身显赫,想必家中也教导过女子该有的涵养。本宫知道你们其中有些人眼红琉容华一入宫便喜得圣眷,但恶言恶语并不能惹得圣上青眼,你们好自为之。”
吴嘉言扶着木椅缓缓坐下,警告道,
“还有,不仅是关乎琉容华,后宫姐妹们都要记住——若你们对谁人有意见,尽管当面开口,若是有解决不了的纠纷,就知会本宫,本宫定会秉公处置。若让本宫现谁暗地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可不是申斥一两句就能揭过的。”
虽说吴嘉言在后苑不得人心,但此时摆出一副后宫之主的模样倒也像模像样。
除却其余三妃外,殿内众人都被震慑到了,纷纷起立行礼说“不敢”。
新入宫的嫔妃或许以为,嘉贵妃这是在借琉容华之事树立权威,但三位早已位列妃位的老人深知吴嘉言秉性,此时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贵妃今天吃错药了?”
烁妃花棠棣满腹狐疑,
“净冠冕堂皇地说些虚的,搁这儿吓唬新人,也没降下一道正八经的责罚。难道,她开始吃斋念佛了?”
宁妃李长岁则想得更深:“莫不是,贵妃见圣上对琉容华有意,便想拉拢?如若不是这样,根本无法解释她今天偏袒琉容华这一行迹。”
娴妃虽未揣测吴嘉言的动机,但她轻抿一口茶水,抬头再看向贵妃的眼神里也尽是怀疑。
吴嘉言训斥了几句,说了些“照拂六宫”之类的套话,又按惯例总结了各宫开支,才散会。
等众嫔妃离开赤棠苑,脚下的石子路已经被阳光照得温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