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下一节课是体育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考试耗费的精力多,时邬中午已经喝了包冲剂,但还是觉得头疼。
一直到上课跟着队伍到操场集合,时邬被凉风吹得清醒了些,也还是觉得脚底飘。
“怎么样,好点没。”李夏妮从市小卖部回来,给她递了瓶水问。
高三的体育课不用学太极,不用做操,跑完八百米后就正常解散。
“还行。”时邬笑了笑,她坐在台阶上,仰起脸看着李夏妮坐过来。
这个时间点上课的大概还有六七个班,操场看台正下方的不知道是高一还是高二的哪个班级,正做着抱头蹲起,带队老师“嘟!”的吹一声哨子,集体拖拖拉拉地做一下。
降温的缘故,整个操场视线扫过去比往常萧瑟了些,风大,前一晚降雨打下的绿叶还积在地面,微弱的光线从半露太阳的云层边缘照射下来。
时邬捋了把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忽地就听到隔壁篮球场传来的欢呼——
“今洲,这儿!”体委站在篮球框下,把身上的短袖掀到了胸口,热得满头大汗地指挥喊:“进攻!进攻!”
“你他妈——”对面阵营不知道是谁爆了句粗口,但后半句还没传过来,时邬就远远地看到了程今洲穿着身醒目的黑,在禁区内抬手一跃而起扣进了个球。
动作干净、利落、漂亮。
篮球应声入框落地后,程今洲回身,似乎心情不错地轻微勾着唇听体委说了什么,随后便往后倒着走继续把距离撤开。
李夏妮虚虚从台阶上起身,右手搭在额前往那边望:“打这么激烈呢。”
“漂亮漂亮!”卫格桦还在场内扎着马步拍腿,朝抢球的队友喊:“球传我!”
从集合跑完八百米到现在解散,也不过大概十五分钟,而这帮男生应该从考完试就过来了,好几个人热得已经把衣服撩得跟没穿差不多,满眼望过去,后背的t恤都被沁湿了小半,就连程今洲身上的黑t恤似乎都有了因为潮湿而出现的颜色分层,肩胛骨的一片比别处的深些。
凉风一阵阵地吹,太阳穴似乎还有些突突疼,时邬坐在台阶上无所事事地继续望着球场,想着要不待会再去趟医务室拿个药,篮球场上的几人已经中场休息转身到了铁丝网边的看台架那,程今洲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水喝了口,但视线还留在球场上。
他摸了摸后脖颈,垂着的短尖似乎还带着汗,随即不知道被坐在看台架最上面的一个男生说了什么,抬起眼地吸引了过去。
时邬认出来了那个男生,是那天在修车厂看到的另一个,似乎是一班的学生。
每周五下午的第三节,高三年级上体育课的不仅有七班,也还有一班,两个班的男生已经习惯了每节课凑到一块打球,以各自班级为队伍。
蒋炽正吊儿郎当地坐在看台座位上,不打球,纯过来看热闹,见程今洲终于转了过来,争分夺秒地抬了下巴给他示意,连声音里都带了点调侃:“看,那边有两个女生足足盯了你快十分钟,好像是你们班的时邬和她那个好朋友。”
云层透下来的光线正对着看台架正面,照得程今洲微眯了下眼,在听到“看,那边有两个”的时候,他就已经下意识地跟着蒋炽的话侧过头,紧接着下一秒,就隔了半个操场正对上时邬。
似乎没预料到程今洲会突然间转过来,时邬微怔,但好在随后就快反应了过来,在程今洲朝她略微挑了下眉,似在询问“有事?”的时候,已经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自然地重新扭向了看台下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