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绝望地闭上眼,她如若说自己睡着了,是梦中无意之举,夜烛会信吗?
汝阳闭着眼,靠在夜烛颈窝中,好处是,这一摔,她左手已经能够碰到匕所在的位置,只需往枕下一探。
奈何头顶上有个刚被她弄醒的人。
夜烛尝试去将小公主移下来,奈何汝阳几乎趴在他身上,夜烛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见夜烛醒了一会儿,还半天没有动作,任由自己待着,汝阳才幽幽转醒,连着被褥捏着夜烛衣襟,凤眸微眯,“你……”
夜烛百口莫辩,“我若说是你自己……”
“不信!”汝阳趁机更向床里靠近,半撑在夜烛身上,另一只手状似无意落在枕上,实则已经极其靠近匕。
她粗暴地将被褥往下扯了些,才现夜烛不知何时,冷白脖颈上,已经泛了些微红,他眼里只看着她,还在为现状想解释,而自己在考量着抽出匕如何刺入他喉管。
小公主就撑在自己身上,夜烛有些喘不上气,多年卧底经验,让他明白,这是来自对危机的直觉。
可自己眼前分明唯有一个汝阳。
汝阳指尖已经搭上了匕柄,她在算计,自己若驯服夜烛,让她为自己所用,还是为了一时解气,取他性命?
“什么时候磕伤的?”汝阳撑在上方,领口微散,锁骨之上,有一小块淤青,夜烛抚了上去。
汝阳指尖微颤,将那匕往里推了一把,离了手。
汝阳咬着下唇,冷声,“不知道。”
夜烛眉心微蹙,翻身起来就要寻药膏。
床榻上一下空了大半,也冷了大半。
汝阳怔怔看着在此屋中寻不见药的夜烛,外袍也未披,匆匆套了鞋履,去了院外。
他步程极快,取了一盒的小药罐回来,身上带着从庭院中沾上的凉气,又在屋中踱了几步方才过来。
汝阳想去看他在摆弄什么,却被提着药的夜烛按回了床榻上,“别动。”
汝阳看着药瓶觉得熟悉,待用余光瞟去,确实一怔,这个药盒,是她在宫里时一直有在殿里存着的,向来是夜烛打理,他记得里头每一种药,亦清楚她因贪玩每新添的一道小伤,甚至每一道小伤新添时,都是与他一同度过,而夜烛自己往往会受更重。
夜烛温热的指尖,点上汝阳衣襟,稍稍拨开一寸,在淤青处抹上化开的药膏。
汝阳忽然吸了吸鼻子,在夜烛收好药瓶那刻,在他胸膛上锤了一拳。
长在深宫,汝阳鲜少有落泪时候,即便有,也大多是特意所为。
可今日,汝阳眼眸含泪,锤了一拳后,仿佛开了哪里的关闩,愈泣不成声。
也愈对夜烛拳脚相加。
夜烛先将药瓶放好,这几日汝阳还要用着,不能打碎了,而后任由汝阳出气。
“怎么了。”夜烛见小公主终有力竭趋势,坐在床边,半搂住她。
汝阳双目红透,这一刻才把国破的委屈、茫然、憎恨泄出来,她推着夜烛,然而愈推愈紧,她几乎不顾公主威仪,如何能将夜烛撼动便如何来,到了最后,连指甲都是软的,她方才转为低泣。
汝阳:“定是你先前对我不好得很,我才会受伤,你是个大恶霸!”
夜烛有一瞬沉默,他总觉得这是未曾失忆的汝阳对他控诉。
“是我的错。”夜烛闷声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