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烨的目光望向她,似乎这时才注意到,她今日穿的一身艳色衣裙,似乎与中秋那日夜里,丽质给他献舞时有几分相像。
他愣来片刻,好半晌才想起了什么,冷着脸问“你今日特意来同朕说这样的事,到底是何居心”
妙云低着头,勉强克制着打颤的双腿“妾只是不愿见陛下被蒙在鼓里,想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陛下。”
李景烨语带嘲讽,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小小年纪,心思倒重得很。”
妙云咬着唇,索性也不顾左右而言他,直抬起脸,一双眼楚楚可怜地仰视着他“妾只是真心慕陛下,这才想尽办法接近陛下”
李景烨目光一滞,瞳孔中的那点涣散渐渐扩大。
她不但衣裙像,就连妆容也是丽质最的海棠花钿妆,再配上那张三分相似的容颜,一下便令他晃神。
脑中那层朦胧更浓了。
“慕”他望着她,低声道,“朕最不缺的,就是慕与敬仰。朕的心,也早给了别人。你像她,却不是她。”
妙云哀哀地跪在他脚边仰望着他,眸中泪意盈盈“可是陛下,她她哪里会像妾这样陛下只要能留在陛下身边,妾什么都愿意做。”
李景烨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慢慢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借着灯光端详。
那一双与丽质相似的眼眸中有泪珠滚落。
他伸出拇指拭去一抹晶莹,又有新的泪珠源源不断滚落下来。
“让你做什么都愿意”
妙云连连点头,眼里闪出希冀的光。
李景烨厌恶地别开眼,将捏着她下颚的手放开,松松地搁在榻上的扶手上。
他以脚尖点点榻前的一块空地“把衣服脱了,跪下趴好。”
紫宸殿外,何元士迎着夜风守候,一步也不敢离开。
钟四娘已进去许久,半点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他伺候陛下多年,哪里还不懂里头的声响是什么只是陛下今日心情不佳,连对女人也没了从前的温柔怜惜,钟四娘的声音里,总有几分委屈与不适的意味。
他方才忍不住偷偷扫了一眼,只觉心底一阵复杂难言的滋味。
一个还未出嫁的小娘子,为了荣耀地位,这样豁得出去,竟然连尊严也统统丢了,令人诧异的同时,实在生不出一点点好感。
这对堂姊妹,真真是性情天差地别。
再陛下的模样,又哪里有半点疼惜她稚嫩的意思
毕竟,这世上只一个贵妃,水中月似的捞不着,才教人牵肠挂肚呀。
黑暗里,方才往大慈恩寺去的内侍已疾奔回来,面色惨白地捧着个装了血淋淋头颅的木箱回来,哆哆嗦嗦问“大监,这可要呈给陛下”
御前的人还从未做过这样血淋淋的差事,即便赐死,也是像徐贤妃那样,一根白绫缢死的。
何元士忙挥手令他站远些,忍着一身鸡皮疙瘩行到门边,叩了两声,道“陛下,已办妥了。”
屋里的动静不曾停歇。
许久,传来一阵阴沉的话音“明日一早,送去公主府。”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