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
不知?
死的既是楼里的姑娘,她又怎么会不认识?
南宁微微拧眉,正要继续问。
一只手却突然伸出来将那姑娘拉到了身后。
“这姑娘刚来没多久,认不得人,见谁都叫不上名。”一位穿着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站了出来,一面摇扇,一面赔笑,看着模样应当是楼里老鸨。
“官爷有问题来问奴家便是了。那摔死的姑娘花名小蓉,前些天刚被常三爷买了去,性子刚烈了些,今日许是哪里惹到了常三爷,这慌乱之中才从楼上摔下来的……”
楼中老鸨在平康坊里也待了许多年,平日也没少和官府的人打交道。
眼前的小郎君虽看着有些面生,但他身后的苏少尘她记得,是坊里武侯铺的金吾卫。
老鸨站在跟旁赔笑,想将此事糊弄过去:“今日扫了两位官爷的兴致。来人!将这里清扫干净——”
她话音一出,周围的人便要上来拖走那姑娘的尸体。
南宁却沉下了面色。
“站住!”
苏少尘暗自扯了扯她衣角,提醒道:“平康坊漪香楼里的姑娘们都是贱藉,再说又被那常余买了去,是死是活也归不得我们管。”
老鸨也跟着点头,扬起笑面:“这位官爷说的是——”
南宁岿然不动:“是吗?”
“那就将买主与文书一并带过来,本将军一一察验。”
老鸨的额头沁出冷汗。
“这位官爷,买主可是西平伯之子常三爷,恐怕……”
南宁瞥了她一眼:“恐怕什么?”
老鸨只能认命似的派人去楼上请人,转而又翻出了锁在箱中的契券文书。
南宁接下文书,翻了翻。
苏少尘还是第一次见这些契券,也跟在旁边凑热闹,他看了看南宁紧锁的眉头,又看了看那叠契券,脑袋空空。
南宁收回目光,问道:“最初确认身份的契券在何处?”
“还有上面的保人为何只有一人?”
“市券上的官印呢?”
“这……”
南宁一连串问题,让老鸨大惊失色。
贱藉买卖一事手续太过复杂,若非市署官员,一般也不清楚中间究竟需要哪些东西。
她瞧着南宁年纪轻轻,又面生,应当对这些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不料却真的被瞧出了问题来。
老鸨干笑:“手续繁杂了些,还未来得及到市署那去。”
南宁瞬间冷了面色:“验券不齐,又无来历记载,谁知这姑娘是否来得名正言顺。”
大周例律虽允许贱籍买卖,但若压良为贱实乃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