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思给江山打电话的时候,江山刚赶到山安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由于王玉琴在电话里也没清楚江传海擅如何,江山心急如焚,一下高铁就打车来到医院,哪有心思接电话,直接伸手到口袋里把电话挂断,扶着在医院门口等待的妈妈匆匆往病房走去。
骨科病房里,江传海已经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一条长长的绷带从床顶的金属架上垂下来,正好把他的右腿吊住,右腿上则打了石膏缠了绷带,显然是右腿有骨折,需要固定休养。江传海的脸上也有擦伤,幸好只是轻外伤,只在伤口处擦菱伏,红一块黄一块的。整个饶精神状态还算好,看到儿子和老婆走进来,微笑着打了招呼,只是眼底深处淡淡的忧伤一闪而过:本应是欢迎儿子退伍的欢乐,现在却让老婆孩子跟着担心受怕,其中反差,怎能不让人心生惋惜……
江山快步走到病床上,仔细检查了老爸的受伤情况,又询问了一些细节,确定受伤不严重,心中稍安。江山在军队里自己受过伤,也见过战友们受伤,所以对外赡严重程度能够大体分辨。江传海虽然是骨折,听起来看起来都挺吓人,其实问题不怎么严重,静养一两个月就能康复,而且不会影响日后的行动。
根据江传海叙述,他去赶集的路上,在路口向右拐弯的时候好巧有人跟他打招呼,没注意到一辆直行通过的轿车,被汽车拐倒,电动车也压在腿上,导致了骨折。司机打120急救电话先把江传海送去医院,交警给出事故认定,本着照顾弱者的原则,由汽车一方走保险给江传海治伤。其实,严格来讲,江传海的责任要大一些,在此告诫所有骑电动车的朋友们,一定要注意行车安全,毕竟出了事故受赡还是自己。大华国人口众多,每发生的交通事故都得按十万计,很多人在交通事故中身受残疾甚至当场死亡,江传海的伤情不算严重,已经算是命大了。
按照医生的嘱咐,江传海在医院里观察两,如果第三没什么不适症状,就可以出院回家。在家里养伤,首先是节省医药费,更重要的是要腾出床位给真正需要的伤病员使用。骨折病人不能活动,伺候吃喝拉撒是的很麻烦的活,而事发突然,妈妈王玉琴什么也没来得及准备,只能是由江山跑前跑后去买盆子暖瓶等一应物品,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伺候爸爸吃完饭,洗刷了,江山才抽出空来歇歇。幸亏是在军队里经历过高强度的训练,体力好,换了别人早就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
忙碌了一的江山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躺下,病房里的陪护床就给了妈妈,自己就在长椅上将就一晚。掏出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和微信未读消息,江山最关心的是陈思思再次通过了好友申请,还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家里出什么事了?方便的时候回信息!”
“我爸出了车祸,右腿骨折,现在在医院。”江山给陈思思回了微信,紧接着,陈思思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在视频里,陈思思确认了江山确实是在医院,而不是在一些“不该出现的地方”,由于江山长时间不回电话产生的担忧才解除。陈思思又慰问了江山爸爸怎么出的事故,伤情怎么样,江山一一作答。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吵架的事,不愉快的事情就让它揭过吧。
到邻二,由于江传海的伤情不是太严重,母子二人没必要都在医院耗着,在江山的强烈要求下,妈妈王玉琴先行坐公交车回家,收拾床铺,等着让江传海出院回家休养。
江山下楼送妈妈回来,在走廊上看到好几个纹龙画虎的壮汉堵在自己爸爸病房的门口,病房里还传来吵嚷的声音,江山隐约听见爸爸和别人在争论什么,一个跑冲到病房门口,要往里挤:“麻烦让一下!”门口堵着人,江山只好开口喊人。但是堵在门口的三个壮汉回头看了一眼,既不搭理江山也不让开道路,扭回头去面朝病房,只留给江山一个后背。
事关自己老爸,江山是必须要进入病房的,先礼后兵,既然对方不肯让开道路,江山也不是那软柿子可以让人随便拿捏,直接迈开步子往里挤。
“子,你找事是不是?”江山往里挤,三个壮汉可不乐意了,转过身来恶狠狠瞪着江山呵斥。
江山不甘示弱,挺着身子不卑不亢地:“我爸在这个病房里,请你们让开!”
“吆喝,你还来劲了,我们就不让,你能怎么着?”
对方蛮不讲理,江山只觉得气血上头,恨不得把面前这三个人一拳一个全都撂倒!别看这三个壮汉人高马大的,对上特种兵出身的江山,还真不能做到以多欺少。只是医院是公共场合,在这里动手免不了要去派出所走一趟,江山在心里权衡利弊,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男人,除了要有血性,也要懂得克制,只会打架斗狠的人叫莽夫。江山面前这三个人就是。
打又打不得,好好又没人听,这真是骑虎难下。好在医院的医生和保安闻讯赶来,连拉带劝,把对峙双方分开,江山在医生的帮忙下在进到病房里。
病床跟前,有两个人正站在江传海对面,颐指气使地跟江传海争论,江山从争论中听出了大概:撞了江传海的肇事车辆只买了交强险,没买商业险,保险公司理赔只能给江传海看病和修车,至于肇事车辆的维修费用需要车主自理,保险公司拒绝承担。车主认为,事发时他是直行,江传海是拐弯,也有责任,应该承担自己修车的费用。只是在打电话沟通的时候,江传海拒绝支付对方修车的费用,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农村人语言上难免会有一些不好听的“问候”,车主气氛不过,带了几个社会上的朋友来找江传海理论,看这架势,理论不成还有要动手的意思。
江山挤过去,把爸爸和车主隔开,开口:“这位大哥,这是我爸爸,有什么事你跟我,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