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寂染想也知道他这么问,后面憋的没好话,压根没给他贬损她的机会,不高兴地说道:“我自己瞎读的,反正以后又不会出国留学,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别人笑话就笑话吧,我考得好就行。”
出国难的不是学力水平,而是经济基础,学费至少几十万打底,上不封顶,她这种家庭根本供不起,不过是有钱人的游戏。
冯寂染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越说越觉得是在自取其辱,谁知下一秒却谭恒澈说:“其实挺好听的。”
“嗯?”冯寂染蓦地睁大眼睛,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认真的?
她有几斤几两,她自己还是能拎清的。
不用他这样替她找补。
“你没听错,就是好听。”谭恒澈笑得很坏很疲,“说不定你想留学的时候,我们国家已经强大到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英语方言了呢?”
冯寂染的心脏忽然被他的笑容击中,心头莫名涌起异样的波澜。
她头一回觉得这狗东西说了句人话,对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迟疑片刻,她试探着和谭恒澈打商量:“你家里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对外说,同样的,学校生的事,你能不能也别跟家里说?”
她今天在学校里可是把谭恒澈得罪狠了,非但公然跟他叫板,还夺走了他的班干部之位,明晃晃地利用完他就过河拆桥把他扔到了一边,自己回来了。
她做了哪些有失分寸的事她自己清楚,说白了就是故意为之,报复他高傲的姿态和他第一天相遇时对她轻视。
现在他们两清了,她也心虚了。
毕竟她的父母最担心的就是她在学校闯祸,今天开学第一天她就在学校掀起了轩然大波,她父母知道了,肯定对她一通数落。
日后再遇到相同的情况,她必然是被苛责的一方。
冯寂染提出条件后就一直端详着谭恒澈那张喜怒不明的脸,忐忑地担心他抓住她的把柄狮子大开口。
结果谭恒澈只是噙着笑说:“彼此彼此。”
中华文化实在博大精深,在大多数语境里,他这句话都是带着讽刺意味的,可在当下的语境里,她一听就明白他们达成共识了,合作可以进行下去。
冯寂染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谭恒澈的反射弧却迟钝且漫长,过了许久才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冯寂染心下一紧,又绷紧了神经,心情急转直下,拧着眉毛等待着他开条件。
代价太大可不行,她不会答应的。
谭恒澈说到这里,没了方才的散漫,郑重其事地放下筷子,凝视着她的眼睛说:“我爷爷明天从寒山寺回来,还请你在他老人家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谢了。”
他提前道谢就是在赶鸭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