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王家事,我一外臣不便多言。只我王指名要太子,可不是随意哪个庶子都成。”使臣一锤定音,再无转换余地。
太子起初不想走,这会儿却是喜忧参半了。
即便不走,杀妻恶名担在身上,也逃不过君父责罚。不若出去避祸。
只是眼见王弟被冠以庶子讥讽,却无动于衷。想来除了定力好,还有太傅所言,一语中的。
散朝时,君王经此一役,愈精神萎靡。
将诏命颁布了下去:“匈奴新进贡了两颗仙丹,寡人需得闭关修炼。往后国事,便由公子敞代为主持,着相国,一并商议。”
“我等领命,祝大王万寿无疆。”众臣齐声贺道。
江氏族人即便觉得礼乐崩坏,却是无能为力,也没人敢当出头鸟。
江敞一连几日留宿咸阳宫内,从初春直至春末,期间倒是吩咐了小厮,每日回府知会夫人一声,省得她空等。
虽然他很清楚,夫人压根不会等自己。即便晚归,更不会为自己留着这盏灯。
到了归家那日,江敞在马车上,同府中下人随口说起:
“这几日夫人可有问起我?”
下人支支吾吾,就知答了会被罚,可更没胆子撒谎。
“夫人……夫人未曾提过公子。夫人贤惠大度,许是顾及公子忙于国事,故而不去叨扰。”
江敞立即挎下脸来,他倒是要感谢夫人的独立坚强、不依赖男人了?
“贤惠这个词,只有我能说,你们没资格审视论断。”
江敞心知肚明,若想女人的温柔小意,只能依靠妾氏那里。
只是忽然想到,筝筝以前在周文泰面前,是不是也这样冷冰冰的。有没有叉着腰,跟他撒娇耍赖,笑颜如花。
“是。小的知错。”家丁不知自己错在哪儿了,往常夸赞主子体恤下人,不是常有的事吗。
怎么拍马屁,突然就成了居高临下,随意嗦摆主子了。
还是申辩了句:“可公子试想,若是娶个河东狮,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许您出去实现凌云壮志,只怕公子又要苦不堪言了。”
江敞咬着牙“嘿”了一声:“讨打!”
马车已经进了江府,下车时,想抬脚踹过去,腿伸到半路,还是缩了回来。
下人说得也没什么错,若他遇见一难缠的夫人,只怕也得隐忍不,顾及岳丈的颜面。
就像此番太子入戎狄为质,岳丈便是出了大力。
不过还是禁不住去想,还没见过筝筝刁蛮的样子,即便她刁蛮起来,想必也是可爱的。
艳冠京都的美人,怎么着都好看。
才下马车,就见有小丫鬟过来,怯生生地到他跟前:
“公子,乔夫人身子不爽利,请您过去。”
从前妾氏明目张胆争宠,他一笑置之。
下人见风使舵,称呼宠妾为夫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都觉刺耳了起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