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人,有什么可提的。”周文泰脸上也有不悦之色,驳了她的安排,吩咐道:
“这画都烧了吧。没有君王的旨意,民间何时敢肆意勾勒君王小像了?”
君威难测,祁沐霄诚惶诚恐,立即起身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
“民女有罪,还请王上宽宥。”
“好了,吃着饭呢,不要兵戎相见的,对肠胃不好。”周母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儿,“起来吧,一点小事,不至于大动干戈。”
“是啊,尤其你又是好心,如何不奖赏,还惩罚呢?”周琨将她扶起来,不动声音地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到了哥哥身边的空位上。
将她方才空出来的位置,朝虞灼招了招手:“小丫头怎么躲在门外?谁欺负你了?跟我说,姐姐替你出气。”
虞灼吸了吸鼻子,没敢上桌,只说:“奴婢是宫娥,不敢跟主子们一同用饭。”
“瞎说。沐霄妹妹的兄长,曾任哥哥的军中司马。你兄长,也曾与我大哥一块征战。没得在世的同袍家眷,就为座上宾。过世的同袍家眷,就为奴为婢了。”周琨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做着,十分得体,将众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虞灼怯生生地望了一眼时玥筝,现她依旧没有看自己。
她宁愿她责骂自己,训斥自己,也不想跟现在这样,只拿自己当空气。
“嫂嫂,你是不是怪我临阵脱逃,没骨气,没跟你共患难,将你一个人丢在深宫,任人宰割?”
虞灼说着话,又有几分想哭了。
“原来又是你啊?娘,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时姑娘简直就是这宫里的女魔头。逮着谁欺负谁。”周琨半开玩笑道。
虞灼慌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嫂嫂待我……嫂嫂很好。”
“你看,你连嫂嫂待你很好,都说不出口,还替她开脱呢。”周琨语气轻松道。
直到太后给她加了一筷子烧茄子,宠溺道:“快吃吧,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时玥筝也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夹着自己面前碗里的米粒。
周文泰见她与自己相隔那么远,不在自己身边,顿时大为恼火。
他不想吃,也许她吃,问道:“那幅画,你想留着做甚?”
时玥筝见他问得是自己,便答道:“那是姑娘家的心血,不想辜负了。何况,娘亲也觉画着不错,便收录了。”
“我的心血没见你这么珍重,我倒不知,你是这般看重心血之人。”周文泰旁若无人地幽怨过后,问向那姑娘,便转了语气:
“我从未见过你,你如何能画我的小像?”
祁沐霄立即放下筷子,捏着帕子,若非周琨在一旁挡着自己,行动不便,她又要去跪下磕头。
“君上,民女兄长曾在君上属下任职,常常与家眷说起君上俊美无俦,智勇双全,故而通过兄长描述,才作得出来。”
“很好。你兄长教导家眷无方,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今日起,我便着内史下旨,革去他都尉一职,先去城门下巡逻吧。”周文泰道。
“吾儿……”周母还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被他直接打断了。
“母亲是想外戚干政吗?”
这回,连周母也被他吓到了,不敢再拿出‘昔日受的苦’来让他心软,由自己肆意妄为了。
但对于方才筝筝的回答,他并不满意:“别什么事都往我娘那儿推,她喜欢,与你何干?再者说,你如何知晓她喜欢?”
“你若不喜这画,丢了就是,我不过随口一提。”她道。
“你随口一提的事很多,可以问问我胃还痛不痛,今日累不累,而不是这副画。”周文泰勉强克制住无名火,是因娘亲在这。
“是。我不会嘘寒问暖,不若君上纳了沐霄妹妹吧,以后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时玥筝笑不露齿道。
看他这副很急的样子,她进门前,他可是拿着画,跟人家小姑娘一起笑呢。
现在装什么?
他说他没见过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