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霁白是不是对一家人有什么误解?
还有,什么叫切莫与他过于生分?
她只是叫了一声“徐大人”而已。
难道徐霁白是想让她把他当做家人一样对待,不要见外的意思?
眼见徐霁白温润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的脸上,似在等自己回应,沈灼华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笑。
“先生说的是,先生既是昭儿的先生,也就是我的先生,以后我与先生便是家人,”说着,她将正准备夹蛋花的筷子一转,伸向红烧肉,挑了里面最大的一块夹起,放进徐霁白的碗里,“先生尝尝这块红烧肉,甜而不腻,不比先生吃过的差。”
方才用膳时,她就现徐霁白一块红烧肉都没动,想来是不喜吃红烧肉。她特地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一块红烧肉给他。
她就不信徐霁白还能吃得下去。
一家人哪有那么好当的。
满桌子的目光齐齐投向徐霁白,都在等待着他动作。
沈灼华不以为意,她料定徐霁白不会动筷,便自顾自地开始吃自己的。
月白暗鹤纹广袖挡住了沈灼华左侧的光影。
徐霁白重新拾箸,对着碗底的那一块油光水亮的红烧肉夹下去,举起来,送到唇边,先咬下一角,肥腻的油脂沾在他好看的薄唇上,他浑然不在意,细嚼慢咽着舌尖上的肉荤。
接着,再咬下一半,慢慢回味。
最后全送入口中。
待到咀嚼吞下后,徐霁白又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掏出一方月白色净帕,拭净唇边污渍,这才转头对着她温尔一笑,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
“确实,不错。”
“啪嗒!”
筷子掉落在了食案上。
沈灼华羞愤欲死。
她神色淡定地重新拾起筷子,端起碗,慢慢地扒拉着里面的米饭,就是不往嘴里送。
她要挺住,决不能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熬到大家放下碗,她赶紧起身:“我吃好了。”想了想,转身对徐霁白假笑,“先生慢用。”
徐霁白也放下筷子,起身:“我亦用完。”
所以……
是不是代表她可以送客了?
水灵灵的眼珠子动了动,大家都看着她,徐霁白也看着她。
她讪笑着往外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