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得。”沈灼华一脸老实。
“那露娘子是如何得知某身份高贵?”
“郎君虽身着便服,但腰间悬有金鱼袋,妾身猜的没错的话,郎君应是三品以上的官身。”
“露娘子果真慧眼,某乃吏部尚书,徐霁白。”说完,徐霁白定定相望,似在等待着什么。
沈灼华立马恭维:“原来是尚书大人,大人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必是卓荦不凡之人,妾身佩服。”
徐霁白沉默,片刻后道:“某少时曾游历至过武陵,尊师武陵山人的名号在当地如雷贯耳,娘子乃武陵山人亲传弟子,必是有过人之处。”
原来如此。
送走徐霁白,沈灼华恍然想起,徐霁白就是个大人物呀。
可转念一细想,还是算了。
她和徐霁白之间,还是少些牵扯为妙,最好以后再也不相见,做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
金乌西沉,暮色霭霭。
街上行人渐稀。
整整一日,除了徐霁白光顾外,再无一人前来,真是门可罗雀,清冷的很。
这生意远比她想象的要难做。
“天冬他们还没回来?”沈灼华问向正支颐在柜台昏昏欲睡的桂枝。
桂枝一个惊醒,迷瞪地睁大眼睛说:“没呢,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顺天门敲了闭门鼓,不久后坊门就要落钥了,有时候扶桑外诊耽搁了时辰,只能在闭门前就近寻个客栈歇下。
“想是路上耽搁了呢,大娘子今日开张大吉,怕是等着郎君回来炫耀呢。”紫苏端着一小篓碳进来,一边往炭盆里添碳,一边笑着打趣。
沈灼华掏出荷包得意地抛了几下:“那自然是得炫耀一下。”
几人正说着笑,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几人面色一凝,彼此对视了一眼。
桂枝害怕地躲到紫苏身边。
沈灼华收起荷包。
不一会,门外疾步走进来一个人,那人站在门内,神色焦急,四处张望。
沈灼华定睛一看,竟是魏国公府的朴管家。
朴管家也很快看到她,步伐凌乱地冲过来:“露娘子,我们家小郎君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沈灼华心头突突直跳。
“小郎君今日一早莫名高热不退,人一直在胡言乱语,连气息都弱了,郎主从宫里把院判都请来了,院判看过后却说……”朴管家说着,忽地哽住,老泪纵横道,“说让郎主准备后事。”
怎么会这样?
她的药只要喝下去断不会展成这般啊。
“妾这就随老丈去国公府。”
朴管家如获救星般,急忙用袖口擦干眼泪,一边恭请:“马车国公府已为露娘子备好,还请上车。”
沈灼华一时心慌意乱,走到门口,又扭头冲紫苏和桂枝道:“桂枝,去把我的药箱和师傅留下的还魂丹一同拿来。”
“紫苏,一会儿扶桑回来,嘱咐他看好患坊,不必去国公府接我,今夜怕是回不来了。”坊门即将关闭,谢挽洲那边还不知什么情况,定是赶不回来的。
沈灼华心里乱糟糟的,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跟着朴管家走进了谢挽洲的院子。
这次院子外倒是站着两排仆人,毕恭毕敬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廊下的竹帘也已全部卷起,光线敞亮。
进了屋,沈灼华才现卫臻坐在正屋的榻上,魏国公谢北棠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沈灼华正要对卫臻行礼,谢北棠见人已到,大步流星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