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谢舒窈看向铜镜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
这张脸不是裴景弋那什么夫人的吗,怎么会是她。
裴景弋将来龙去脉讲清楚,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晦暗:“我没想到,你只是身体变回来了,记忆却没恢复。”
谢舒窈愣怔许久,将裴景弋所说跟仅有的记忆对上了号,可那又怎么样呢,她不记得他了啊。
吃过早饭后,裴景弋也不出门,就守在谢舒窈身边。
谢舒窈每每对上他幽怨的眼神,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负心汉。
可她着实不能跟一个陌生男人产生什么情愫,况且这人前不久还想要她的命呢。
时间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天气渐凉,谢舒窈的身体也养好了。
她的记忆仍旧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看起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谢舒窈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想要离开。
可就在她去找裴景弋时,有士兵突然来报,“将军,京城乱了。”
太子终于起兵了。
而裴景弋就像是早有有准备似的,马不停蹄把谢舒窈送到安全地方,又派人保护她,穿上铠甲就要带兵进京。
谢舒窈一肚子话只能憋了回去。
临走前,裴景弋说:“我能抱抱你吗?”
谢舒窈看他一脸深情,十分不适应,但还是回手抱了抱他,“保重。”
这场仗已打就是三个月,太子完胜,登基称帝,改年号为顺庆。
谢舒窈再见到裴景弋时,他黑了些,瘦了一圈。
不等她说话,裴景弋就一把抱住她,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迫不及待的跟她说:
“陛下封我为大司马,还赐了一座府邸,里面还未修缮,到时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风格。”
说话间,裴景弋牵着谢舒窈的手往屋里走,大掌不住的摩挲着她的手心,似是想通过这种身体接触,一解相思之情。
可谢舒窈并没有这种感觉。
在裴景弋问起她想什么时候走时,谢舒窈突然开口,目光冷静的看向他,开口说:“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听了这话,裴景弋身形一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仍旧目不斜视的往前走,“没事儿,等回京后,找太医给你看看,对了,天气冷了,我从京城给你买了几件厚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
见他顾左右而言其他,谢舒窈终于忍不住,重重的拉了一下他的手,停在原地说:“你说,如果壳子还是那副壳子,芯子却完全不一样了,还是同一个人吗。”
在裴景弋僵硬的表情中,谢舒窈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辈子想不起来,一直不记得那些过往,那我与跟你成亲的谢舒窈,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了。”
这话在她恢复容貌的那一天就想说,拖到现在,他战胜归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没办法强迫自己跟一个陌生男人扮演夫妻情深。
而且,在她的心里,裴景弋喜欢的根本不是她。
裴景弋听完这一番话,终于不得不正视她,小心地试探问:“所以,你有什么打算。”
谢舒窈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我们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