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吊儿郎当的斜眼看他:“也有可能是刑部侍郎下值了回家派的人。”
谢封回看了他一眼:“他们府外我也派了人盯着。”
凌越一时没话说,只好撇了撇嘴。
秦昭没忍住笑了一声,惹得凌越用吊梢眼看她,秦昭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下次一定忍住。
秦昭轻咳一声,一脸正经的问道:“那你可有什么猜测?这背后之人,若要位高权重,没有比皇子更适合的身份了。”
谢封也是点头:“我后面等这奸细清醒又诈了他一番,见他眼神闪烁,提到刑部侍郎颇有心虚之感,想必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问题,于是我又派人查了一番刑部侍郎冼安,他是大庆定安二十七年中的进士,刚一出仕就在刑部任职,虽官微人卑,但此人行事圆滑,很会来事,与刑部大小官员关系都算可以,只不过他也是到陛下即位,才提封为侍郎,但除了上次我们在太尉府见了刑部侍郎冼安,明面上也没听过他支持哪位皇子。”
“你可有查刑部尚书严学州?”秦昭问道。
“你的意思是?”谢封看向秦昭,“严学州与冼安有联系?”
秦昭点了点头:“他们在一个部,冼安行事或多或少都会被严学州知道,但严学州却一声不吭隐在幕后,定不会如此简单。”
谢封沉吟后也是点头:“上次离派人劫走查尔贡,一定有严学州的授意,不然他不敢如此大胆。可这两人从未一起出面,很容易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冼安自行主张。”
秦昭跟着接话:“况且,明面上户部侍郎冼安在皇权中位居中立,可户部尚书严学州却站了派系。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行事自会让人看不透。”
谢封觉得有理:“户部尚书严学州,此人城府极深,平日里对待下属也颇会收拢人心,他在几位皇子及冠之时就迅的站在了三皇子身后,很直白的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支持三皇子,更是没少在行事之便给其他皇子下绊子,以至于其他皇子羡慕之余又对他恨得牙痒痒。”
秦昭却是疑惑:“按理说,不论是皇子还是刑部之人都是大庆扶持起来的,又为何与外族合作,反倒将刀口对着自己的国土?”
凌越沉默听了半响,此时倒是吭了声:“毕竟权利总是诱人,没有谁能抵挡住诱惑。”
秦昭总觉得凌越跟以往比起来成熟了不少,现在都能说出如此深沉的话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家经历了什么。
谢封与两人交谈了一番,思路又开阔不少,他如今就是缺少证据,还需要多加派人力去查,争取早日将背后之人查出来。
秦昭倒是有些担忧:“到底是猜疑皇子,只怕此事不可明说,还需多加小心。”
谢封也知道此事威胁,前方路途未知,一时深吸口气,说道:“从我进入大理寺起,便知道破案牵连颇深,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只要能还百姓清平盛世,不论前方是皇子还是大臣,都不可能阻挡我查清真相的决心,虽天下人吾往矣!”
“好!”秦昭声音清脆,一时也被谢封自剖心迹的话语感染,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凌越却是怔了一瞬,像是第一次看清谢封一样,被他灼烫的话语刺的敛目,手中握着茶杯的手指却紧了紧。
他向来无所顾忌惯了,出生高门,也没过过苦日子,更多的是在上京与狐朋狗友去酒馆放浪形骸,后面能认识谢封,还全赖于平日里皇宫布宴打过交道,倒是没想到往日温和有礼的君子谢封,心中竟然有如此大的抱负。
秦昭伸手拍了拍谢封的肩膀,动作无比豪迈,她道:“万事小心,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找我!”
谢封仍旧无比有礼的回复:“郡主开了金口,谢某自是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