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打开房门,手中亮出游捕铜牌。
勘验过牌子,官差们换了脸色,去赶下一个房间的人了。
有官方身份,在许多场合中往往能避免不少狗屁倒灶的麻烦事。
客栈进驻这一队人马后,顿时变得热闹嘈杂起来。
陈晋听力敏锐,加上房间的隔音效果马虎,很多言谈声音都听得到,约摸听出个大概:
原来这队官差押解的囚犯,居然是江州大儒傅明正,要押送其北上,去往京城,下诏狱的。
傅明正的罪名是“前朝余孽,密谋反叛”。
这罪名可不轻,一旦定罪,逃不过满门抄斩。
陈晋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老师。
苏孝文听完后,感慨叹道:“我与明正,乃是同年。他金榜题名时,比我还要高出三个名次。以我对他的认识了解,发发牢骚有可能,但密谋反叛,断无可能。由此可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陈晋默然,对于这个天下而言,他只是个无名之辈,根本不具备扭转乾坤的地位和实力。他目前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以及让身边的亲人朋友们过得好些。
如此而已。
苏孝文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连明正都得下诏狱,我若不死,起复回京为官后,定然也逃不过这一遭。呵呵,还是死得好呀。”
语气之中,满含悲愤。
陈晋劝慰道:“老师,牢骚太盛防肠断。”
苏孝文就不再多说,转而大叫:“老和尚,速速现身来,老夫要与你辩经论禅。”
陈晋:“……”
离开内景观,下楼觅食去。
客栈的伙食颇为粗劣,瞧着没甚胃口,干脆到镇上走走。好不容易找到间用大骨头熬汤的面档,闻着香味不错,走进去用餐。
他没有带小倩出来,皆因她睡了。
这一段时日,小倩表现得很是疲劳的样子,而且极为嗜睡。
陈晋问她是否生病了,女孩回答说是修行法门的问题,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涉及私隐,陈晋就不好意思深究了。
正吃着面,忽而听到有唢呐铜锣的奏响,听这调子,应该是办丧事的。
没过一会,果然一队身穿孝服的人浩浩荡荡地从路上经过,他们捧着纸人牛马等物,送着一具棺木出镇而去,看样子是上山的意思。
陈晋注意到那棺木上居然坐着个童子,大概是风俗中的“镇棺人”。
摆出这样的阵仗,多半是因为死者死因有些问题。
身为修行者,陈晋可没有多少忌讳,依然很香地吃着面,又寻个由头跟老板打听。
老板说死者是镇东头的一名屠夫,在屠宰一头大水牛的时候,不知何故,竟被那水牛给顶死了。
陈晋问:“牛能随便宰杀的?”
老板打哈哈道:“总有些病牛嘛,而或牛摔断了腿什么的,就能杀了上桌。”
陈晋听着,会心一笑:人们的智慧是无穷的,总能想出办法来。
填饱了肚子,返回客栈,开始做自己的日常修行功课。
时间流逝,到了夜深时分,客栈早已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