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请让让。”
姬三娘上前来,含笑对褚秀才道:“这位公子,请移步上楼,奴家有事请教。”
“公子?”
褚秀才从未敢想象,这个尊贵的称呼会落在自己头上,一时间不禁感到迷糊糊的,脚上像踩在棉花团,软绵绵,轻飘飘,似要飞起来。
他赶紧回过神,彬彬有礼道:“请。”
跟随对方上楼,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台阶之际,他感觉到自己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
乌篷船乘风破浪,速度甚快,这不是一般的驾驭技术。
陈晋注意到高壮的艄公,毫无疑问,此人是位练武之人。
船跑得快,水花激荡,风声呼呼,不适合交谈,顾先生与陈晋坐在舱内,默然无言。
距离不远,一会儿功夫就到了岸边。
“请!”
高壮艄公先伸手把顾先生扶上岸,再来接陈晋。
陈晋不愿在人前卖弄,表现得像个斯文书生。
当脚踏实地,顾先生松了口气,嘴里说道:“阿三,坐伱的船,我可真受不了。”
艄公阿三忙道:“时间紧,所以驶快了些,请顾先生担待。”
顾先生去打量陈晋,笑道:“还是年轻人好,悠然自若。”
陈晋回道:“其实我也怕水的。”
岸边处早停好一辆接送的马车,两人上车,辚辚而行。
马车跑得也不慢,但走在路上,就平坦舒服得多了。
顾先生躺在垫背上,开始问起陈晋的家门来历。
陈晋答道:“我师承苏孝文先生,一两个月前才从岭南来到江州。”
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也捂不成秘密,有心人一查便知,所以无需隐瞒。
“你是孝文的弟子?”
“是的,顾先生认识家师?”
顾先生道:“有过一面之缘,倒算不上熟悉,不过孝文高风亮节,素有清名,让人钦佩。他的事,我也有耳闻,真是可惜了。”
陈晋默然,总不能说我老师还“活”着……
报过家门,有了这一层关系,顾先生对他的态度又是一层变化,心中某些疑窦得到了解答:
难怪陈晋在江州名不经传,原来是刚来没多久;
难怪能写出那篇小诗,苏孝文的弟子,那就不是一般的读书人了。
当马车来到文庙大门外,顾先生与陈晋下车,步行入庙。
庙中已济济一堂,不少人等在那里了。除开一排溜的老者,还有十余名年轻俊彦,都是作品入选者。
一个个都是峨冠博带,穿得十分隆重而正式。
“守恒,我们是最晚到的,先去沐浴更衣,才能参加文祭。”
“好的。”
来到专门的更衣处,自有奴婢侍候。
说起来,陈晋还没有享受过这般服务,却也不抗拒。
等穿戴好各种繁琐的衣服,站到铜镜前一瞧,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玉树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