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便要去书院了,现在重新再找书童怕是来不及,如果你想的话,我到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签了这张纸,你的身契就只在我手上,这辈子都做我的书童!”
凌景逸叫下人进来,给段辰解绑。
劣糙的麻绳磨得手腕稍许发红,犹豫中又夹杂着惊惧,段辰迟缓着伸出手,去碰几乎要贴在脸上的身契。
凌景逸不耐烦地出声催促。
颤抖着接过身契,密密麻麻的墨字,段辰只认得其中零星几个。
凌景逸拉过他的手,一把摁在了印泥里,快速在身契戳了个大拇指,接着整齐叠好,塞进了顺袋。
一连几日,段辰都窝在屋子,凌景逸也没来找他,只是每日三餐都会叫下人送饭菜。
辰时,雨杏花寒,段辰还卧在暖烘烘被窝深眠。嘭的一声。
木门被一脚踹开,段辰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凌景逸直直地走向自己,段辰把脑袋深埋进了棉褥里。
被子被一把掀开,凌景逸站在床边,冷冷地说道。
“赶紧起床,今日去学堂,别忘了你都允诺了我什么了!”
段辰焉了吧唧地提着行李。
门口一辆马车早已等待,黑金穹顶,车厢缀以各色宝石,车上高高悬起旗帜,迎风飘动,上面正正写着“凌”。
凌府所有人,几乎都来到了府门前送别少爷,凌景逸一一拜过凌家二老。
凌夫人握着凌景逸的手,不住的往下滴热泪,绣花手帕沾湿了大片。
最后在打更声中,凌景逸和段辰坐上了离去的马车。
书院位于京城繁华的定远大道,马车驶过青石板路。
街上喧闹声传来,段辰掀开眼皮,见凌景逸闭眼休息,于是悄悄地揭开布幔。
街上有许多异域之人,高鼻大眼,穿着衣裳艳丽浮华,额上项上宝石金光灿灿,不似江安人士。
豪华马车中露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在东张西望,自是免不了吸引路人驻足。
一些胆大奔放的人对着段辰嘴里“咕噜咕噜”地说着话,甚至用手去扒拉他,好像是在叫他下来。
“这些是西冥来的商人,为人热情豪放,不日便是瑰珍大会,各大洲的奇人、珍宝都会汇聚于江安城,热闹非凡。”
凌景逸闭目休憩,听得轩窗咚咚作响,眉头微皱略带不满地抬眼。
只见段辰通红着耳朵,冲着外面连连挥手,手臂时不时碰到门框,砸的作响。
因此凌景逸就顺口提了一嘴。
刚才还惶惶后撤的段辰,一听到凌景逸声音,迅速放下遮窗帘幔,双手交叠放于大腿上端正好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