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下,陈锡全都临危不惧,现下说及这些,却是提到了他的伤心之处。
他本是江安城中的一方小官,虽上朝之时可面见陛下,但他官职低小,在朝堂之上并无几句话可说。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过至告老还乡之时,全然不想到这江安城竟然变了天。
陈锡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交给了凌景逸,“陛下在皇宫之内受到奸人的挟持,受命我将这封信带去黎洲,谁知竟然遇上了他们。”
“我这一条命没了本就没有什么,但是陛下…陛下他…”
说完,陈锡在凌景逸掌心写下来几个字。
“我这副身体怕是撑不到去那里的时候了,凌公子我知凌家是江安城中的世家,我与你家父也有几分交情,此番救命之恩感激不尽,万望一定要将其带至黎洲。”
凌景逸伸回了手,将手掌拢紧,指节深深地嵌入。
“快些走吧。”陈锡出声催促道。
“那你该怎么办?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段辰看向他略微泛白的嘴唇,想来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如若让那些铁甲之人找到,怕是连跑都跑不掉了。
“小兄弟,不用管我。只要你们将信送到了,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陈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来。
凌景逸与段辰从庙中后门离开,此时天还没有全亮,晨光中带着浓重的雾气与水汽,段辰走得姿势僵硬,眼神虚虚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碟仙镇内房屋拥挤,小巷众多,凌景逸与段辰在其中行走,不知绕到了何处。
凌景逸捏了捏段辰的手掌,见段辰还是毫无反应,他不由得说道:“想什么呢?”
段辰顿了顿,抬头看向凌景逸,眼神忽明忽暗,闪烁了片刻,随后他缓缓地低下头,摇了摇,不知该怎么对凌景逸说。
从小段辰只知道保命,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一直深深的刻在段辰的心中。
今日听闻陈锡所言,段辰只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他仿佛能深切地感受到陈锡报国的决心,也深深震撼于他的所言。
段辰松开凌景逸握着自己的手,将自己的包裹调整了一下位置,方才一阵打斗下,包裹身上的结松开了不少。
他伸手将包裹整整齐齐地背好,拢了拢位置。现下包裹里间的硬物,终于不再戳到他的背部,段辰舒适地拉了拉包裹的肩带,呼出一口气。
“里面装了什么?”凌景逸不禁好奇,段辰小小的身躯怎么背上了这么大的一个包裹。
那包裹一抖一抖的,随着段辰的行走而上下摇摆,凌景逸现下才认真地观察起来,不由得觉着有些好笑。
他伸出手提了提,想将包裹往上拉一拉,就在刚要碰到的时候,段辰突然转过身来,向凌景逸问道:“你还记得那块莲花玉佩吗?”
凌景逸目光滞停了片刻,随后缓缓地放下手来,随意地问道:“为何这么说?”
段辰故作轻松地抬了抬手,状似淡然道:“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这块莲花玉佩好想与很多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