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死了,当家的绎还时常派人来关心一下姐姐的近况。
可是,从严嵩罢官到严世蕃配雷州算起,过去了两年,徐家对这个孙小姐不闻不问。
纵然是生在官宦世家,自幼被当做名门闺秀培养,也不过就是家族之间政治联姻的一枚棋子罢了,只要达成目的,随时可以丢掉,甚至还会被认为是家族的耻辱。
丈夫如今被关押在牢里,婆家这些原本见了她还得恭恭敬敬行礼的姬妾,如今都敢将她往死里逼,娘家也回不去,徐小姐无路可走,羞愤之下,只能想到寻死这一条路。
朱翊钧转头看去,徐小姐嫁进来的时候才岁,如今也不满二十。虽说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但也称得上容貌清秀,比严世蕃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老婆,那可强太多了。
听着自己的遭遇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徐小姐也没有太多反应。这些年,她受尽委屈,无人可以倾诉,死对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朱翊钧忽然走到徐小姐跟前“原来你是徐阁老的孙女儿。”
“”
徐小姐只低下头,不说话。
朱翊钧忽然拉起她的手“走,你跟我走”
熊氏忽然拦在他们跟前“殿下,这不合礼数。她既已嫁入严家,除非我儿子休了她,否则,她就算死,也是严家的鬼。”
“思云”朱翊钧又喊刘守有,指着熊氏说道,“先把她变成严家的鬼。”
“是”刘守有抽出绣春刀,太阳底下明晃晃的,霜刃淬着寒光,看得人脖子凉。
熊氏吓得面色惨白,却又下不来
台,几个女人赶紧过来,将她服开。
朱翊钧牵着徐小姐走出院子,门口的官兵也不敢拦他。
朱翊钧走了,绎自然也要跟上,匆匆和二姐道别。走过刘守有身边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用口型斥道“胡闹”
刘守有笑道“我就是配合殿下吓唬吓唬她们,哪儿能真动刀子。放心,我有分寸。”
严府上下光是下人就好几百,都分别关押在不同的院中,朱翊钧也不想再往下走了,拉着徐小姐往回走。
走了没两步,他又想起什么,问冯保“其他人也要跟着斩吗”
冯保摇头“不用。”
“那他们会怎么样”
严世蕃的案子并没有波及家人,也没说要将男丁充军,女眷送去教坊司什么的。
冯保回道“等事情结束之后,应该就会放了吧。
”
朱翊钧点点头“那就好。”
他重新回到正厅,鄢懋卿和万寀见他竟然拉着一位严家女眷出来,都吃了一惊。
好在他才六七岁,尚未成丁,众人只是吃惊,也没有乱猜。
金银搬完了,接下来还有古董字画、金银财宝等物品。据说有官兵现一处地窖,里面珠宝美玉堆成了小山,十口大木箱都装不完。
“地窖”对于朱翊钧来说,那可是个新鲜词儿。鄢懋卿和万寀要亲自去看看,朱翊钧立刻从凳子上滑下来“我也去”
“”
鄢懋卿和万寀对望一眼,抄家可是个肥差,两个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可这小家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怎么有机会做手脚。
小家伙背着手,一脸天真无邪,眼中满是期待“两位大人在等什么呀,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