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绪宁偷瞄了眼贺敬珩,小声解释:“他不是我的同事。”
老板当即露出“我懂”的表情,嘴巴不受大脑控制,冒出一个对阮绪宁而言极其陌生的词汇:“男朋友?”
脑子里空白一瞬,她被迫停下进食的动作。
竹签悬于半空,沾满酱汁的饱满卵黄当真如同一盏明晃晃的小灯,可惜,照不透这桌食客的复杂关系。
猝不及防地两秒死寂后,贺敬珩出声解围:“朋友。”
只减一字,便少了亲昵,多了心酸。
烧鸟店老板看他的眼神揉进几分同情。
回过神来的阮绪宁妄图缓和气氛,又着急忙慌补上一字:“好朋友。”
贺敬珩深深看了她一眼。
阮绪宁迎上那道晦涩的视线,满脸写着“这样说有哪里不对吗”。
好像……
更心酸了?
自行脑补出一段“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老板鼓劲般拍了下“好朋友”的肩膀,说稍后再送他们几串烤蔬菜。
送走老板,贺敬珩端起面前的小酒盏,碰了碰她的茶杯:“荣幸之至。”
杯中浅褐色的乌龙茶泛起微波,如同心间的涟漪,一圈圈漾开。
阮绪宁不解。
自顾自抿了清酒,他半开玩笑:“当了十年路人甲,一朝领证,终于升级为‘好朋友’了。”
是在调侃两人的关系。
落日余晖似熔金,透过玻璃窗,在男人的梢缝隙之间流淌,但贺敬珩还是那副凉薄、不羁的模样,并没有变得温暖,哪怕一丝一毫。
阮绪宁收回目光,嘀咕着:“也不算是‘路人甲’吧。”
还是低头喝了一口茶。
随即,余光落在对面餐碟里一口未动的几串烧鸟上:“你怎么都不吃呀?是不合胃口吗?”
“我不喜欢像这样串在一起的食物。”
“啊?那烧烤、钵钵鸡、冰糖葫芦、淀粉肠、炸串……”
“都不喜欢。”
世间怪癖千千万,不喜欢“撸串”的,不多见。
仔细回忆过往“饭局”,也确实没与他一起吃过那些,阮绪宁被激起好奇心,抓起一串烤鸡胗,横在自己面前比划起来:“你是觉得这样吃东西很粗鲁吗?”
毕竟是贺家的继承人,在外需要注意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