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已经进了昭王府,坐到了婚床上,宁知念还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手早酸了,直接拿掉举了一天的团扇,她活动着筋骨。方才一行人将她送进来就直接出去了,现在这房里竟然只剩下她一人。
不对啊,按着流程,景玄应该要和她在这儿喝合亟酒之类的,应该还有姑子给他们说些吉祥话,引导他们,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来。
思绪回到今早,前天忙了一晚的她累的够呛,但因为紧张,却异常清醒。
听着外面热闹,她这洞房实在冷清。今日他去宁府接亲,她随他去宫里走完仪式,拜了景帝与皇贵妃,又到了回王府。
昨天就没怎么睡觉,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又饿又累。
眼泪已经在来时的喜轿上就流完了,现在的她只剩下疲惫和百无聊赖。
他说过,会和她相敬如宾,无非就是逢场作戏,各图所需。
宁知念打量着婚房,这床上的一堆干果还挺硌屁股,她见半天都没人来,就把这些都扒到一旁。
今早林家的人都来了,她的嫁妆丰厚到像是在嫁公主,围观的百姓也不少。皇子娶妻,流程自然是复杂,听说这还是景玄叫礼部简化过的,还这般繁琐。
宁家自是热闹百倍,这几日宁父和宁老太太嘱咐的话都快让她耳朵起了茧。自己看见哥哥那张气着的脸,就知道他有多不情愿,但还是背了自己上了喜轿。
她晕晕乎乎的,人又多又吵,接亲时都没见到他,因为他的身份,能亲自来接亲她都已经觉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分别两个月,她今日就在入宫时见了他,因为头上的饰实在是太沉了,又带着珠帘,衣服也很笨重,整个人都头重脚轻。到宫门口下轿时,才看见一只熟悉的手伸向她。
短暂的愣了一下,她牵上那只手,另一只手拿着团扇,被他借力一带,她平稳的下了轿子。
入宫,前面有两个大的圆羽扇挡住,便有宫女将她的小团扇收走,她这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这个排场,会不会有点太大了,轻轻抬头看了眼还在抓着自己手的景玄,他依旧云淡风轻,她真是佩服他。
“进去后我就扶不了你了,注意点,别给本王丢人。”,等着开门时,他才对她开口。
“好。”,她轻轻回应他,他也轻轻撒开了她。
坐在婚床的她一点也不想再回想起今天的种种,总觉着这婚成的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倒也看的明白,以后他做他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顶着这头衔,什么时候他不需要了,自己也要尽力做到全身而退。
看着空洞的房间,做给外面的样子做完了,这最后的一些礼仪没人看,就不做了吗?
宁知念把玩着手里的小团扇,看着塌上的干果,开始剥着吃,她实在太饿了,一天没吃饭,还忙了一天,又没怎么睡好,也不能出门问。
等着外面的酒席热闹声都快没了,她靠在垫子上昏昏沉沉,他今夜应该是也不会来了。
半个时辰前,昭王府酒席上。
几桌人已经喝个烂醉,尤其是三哥景昱,拉着几个亲友就是狂喝,他这个弟弟终于有人要了。
景琰寰也喝了不少,却瞧着景玄脸色不对,林澈和宁洵扒着景玄,一副要把他喝趴的模样,几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灌,整个大厅里,皇亲国戚、宁家的亲戚,以及各个交好的大臣都带着随礼来吃酒,他们各分几桌,热闹的不行。
景琰寰和景昱喝着,余光一直盯着景玄,总觉得他们那桌气氛太诡异了,却也没什么说的。
这几人拼酒,宁洵看起来也醉醺醺的,东倒西歪,和他说。“殿下宅心仁厚,不会因为下官那一拳为难小妹的,对吧。”
景玄抓着酒杯,被这几人逼着酒,又看了看一旁的林予肃,戏谑地开口:“表哥的酒量也不差。”
说起来,林予肃按辈分,确实也是他的表哥。
林予肃母亲是平岚郡主,他爹是驸马,虽然平岚郡主的出身没有其他公主高,但至少母家也算太差,当年下嫁给他爹,这才让林家与皇家密不可分。
“殿下说笑了,殿下才是…千杯不醉。”,林予肃的话从字里行间蹦出。
“快快快,继续喝!这就完了?”
林澈在一旁更是一直让赤风不停倒酒,不到一会儿,他们这一桌喝完的酒竟然堆起了一摞高。
坐在另一桌的景昱是喝的真有些醉了,撑着头看着他们。“十三叔,他们不会打起来吧,那我得去帮帮我弟,他们人多,打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