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敬意比往常更多,连关门的声音都变轻了些。
而程果走后,黎嘉洲蹑手蹑脚下床冲了个冷水澡,然后重新了换了衣裤。
尤其是贴身的。
军训发生的事情很多,相比经历,陶思眠更像个过客,波澜不惊地给黎嘉洲说哪个班的教官会弹尤克里里,哪个班教官和某学生关系暧昧。
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可陶思眠就想给他说。
事情是什么不重要,黎嘉洲就喜欢听小姑娘面无表情地吐槽。
他知道她对别人多冷漠,在自己面前的张牙舞爪。
军训结束那晚,很多人都哭了。
回寝室后,陶思眠给裴欣怡和王潇递了纸擦泪,折身去天台呼叫他。
“有难受吗”黎嘉洲温声问。
“为什么难受”陶思眠反问,“每个阶段都在经历离别,只是程度和长短有差距,你今天在地下通道买包纸巾,你也可能和小贩一面之缘然后这辈子不见,这就是一件正常又客观的事啊。”
黎嘉洲笑“嗯。”
陶思眠想到什么,软着语气“还有就是,沈汤圆明天回来,我得去机场接人,然后我有点纠结。”
黎嘉洲“嗯”
“用现在的话说,我和沈汤圆许意菱算发小。小时候我们仨要一起做什么坏事,一定是我负责上房揭瓦,许意菱负责煽风点火,沈汤圆负责跪着挨打,沈妈最喜欢拿藤条抽人,沈汤圆就一边眼泪鼻涕一起流一边拽沈妈袖子,”陶思眠学沈汤圆,“妈你打我就行了,你别给许爷爷陶爷爷说,东西是我弄坏的,一哭一哭还打嗝,冒鼻涕泡特可诶我怎么扯了这么多,”陶思眠回过神,“我就想说,我不知道明天要穿什么,要不要化个妆。”
陶思眠犹疑“好像说见重要的人要化妆,但沈汤圆又是很熟的人可以不化,所以到底是化还是不化。”
黎嘉洲“你可以继续说,我喜欢听你说话。”
陶思眠耳根一热,嗔道“我在认真问,再贫打人了啊。”
“打人你得手痛,我自己来,你指哪我打哪绝无二话。”黎嘉洲赶紧表忠心。
陶思眠笑着骂他。
玩笑归玩笑,黎嘉洲是个思维很快且善于解决问题的人。
他在陶思眠朋友圈里过沈汤圆的日常,加上陶思眠描述“特可”“鼻涕泡”,黎嘉洲在脑海里很自动地把对方归类到一个小女生,可能小时候比较白比较胖,所以有了沈汤圆这个名字。
然后几年没见,对方可能优化了一些,然后对方盛装打扮,自家小姑娘随意去接,闺蜜几人再一起自拍什么的,自家小姑娘可能是吃亏的那个。
自家小姑娘善良可天生丽质不喜欢弯弯绕绕,但黎嘉洲不想自家优秀的小姑娘被欺负。
陶思眠“那我穿裤子还是裙子。”
黎嘉洲“裙子。”
陶思眠发图片“穿这条长裙还是短裙。”
黎嘉洲见过小姑娘穿短裙多漂亮。
“短的。”他果断道。
陶思眠“那我到底要不要早起化个妆。”
“化妆是基本礼仪,”黎嘉洲不着痕迹,“许意菱肯定会化妆。”
“我和许意菱准备在一家新开的店请沈汤圆,你中午要不要一起来,”陶思眠说,“就当答谢你军训时的瓜。”
黎嘉洲真的想去“明天藤校那边的调研团队刚好要过来。”
陶思眠“过了这村没有这店。”
黎嘉洲试探“下次单独请我”
换做以前陶思眠坦荡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说个“单独”,陶思眠就好像多想了很多不该想的画面。
她嘴硬“再说。”
第二天早上,黎嘉洲到研究室和傅阔林核对接机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