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带走吧。就算跟这次事件没关系,相信也能为顾都尉的加官进爵添一把助力。”
顾仁淮微微一笑,拱手谢过:“那就承郭公的情了,待审出口供,若徐公愿意费心,顾某另抄录一份送与府上。”
郭守福觉得他十分懂事,又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好了,走吧走吧。”
顾仁淮利落收队。
黑压压的监察使们打马长街,马蹄裹布,消无声息的来又消无声息的去。
只不过,待回到衙里,见那女番似有话要说,便留下了她。
那女番却是一顿,看了一眼捧着布巾铜盆,正忙碌却无声的伺候上峰换衣洗手的小侍从。
顾仁淮挥了挥手,小侍从退下。
那中旗才拱手言道:“刚抓住那对通奸的下人,那女子出自南陈宫廷,是南陈太后所赐,随大内监守福的年礼队伍回京,为南陈同慧郡主试婚所用。那男子是太子姬妾的情郎,从南陈追过来的。”
南陈国太后所赐?
顾仁淮用温热的棉布擦拭手指,漫不经心的命令:“继续说。”
“是。”
“奇怪的是,那两人被捉住时,虽惧怕无比,胆气却挺大,皆申辩太子是许过那姬妾出府的,一直哭闹不休。”
待听完,顾仁淮轻笑了一声,道:“有意思。”
那女番心想,可不有意思吗?那通奸的一男一女,皆异口同声的说:太子贤明,愿成全有情人。可能被今晚的架势吓怕了,还口不择言的说出什么太子对女色无兴趣,后院无通房,无姬妾,甚至连陈国采选而来的这三个女子,都没有收房云云。
那女番原是犯官之后,被顾仁淮从死牢中点了人头,脱胎换骨能站在阳光下,自是对顾仁淮忠心无比,凭着女人的直觉和后宅历练出来的眼光,她觉得那两人说的是真的。
但这两人身份存疑也是真的,太子府留下并纵容这两人犯规的动机也十分有疑点……
于是,女番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与判断,对顾仁淮说了。
出自南陈,又在太子府通奸的这两人,身份言语存疑……这个缘由,顾仁淮能推测出一二,不过是太子卫养的鱼饵,故意纵容等待大鱼上钩的举动罢了。
而——太子对女色无兴趣。
顾仁淮嗤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无论真假,都是能轰动上京权贵圈的八卦。其缘由嘛,还要从大豫的国策及朝中局势说起。
顾仁淮深知,太子有这么一桩关乎二十年国策的婚约所束缚,自是要做出表率,明面上,太子的后院一定得空着。
至于太子的成人问题,陛下刻意忽视,章太后又万事不沾。
只先皇后留下的班底,那大内总管郭守福去岁出使南陈送节礼,竟不知怎么被他运作成功,从南陈带回一批试婚宫女。
一时之间,权贵圈中有适龄贵女的,都着了急,生怕太子后院被陈女们抢先占了位份。